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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走到觀門前,就被一聲熟悉的咆哮震了一下:「——都給老夫站好嘍!瑟瑟縮縮的像什麼樣子,昨天老夫任命的百長呢?出來!給老夫匯報匯報,土地都收復到哪一步了?」

  「??」青陽不禁推門而入,「——鰲兒,觀里菜都澆了嗎,你收復什麼土地?」

  青陽環視了一圈,只見鰲拜正頗為威風地飄在院中央上空,身邊聚了一大幫子陰魂,別說,列隊列得還挺整齊,頗有軍隊那意思了。

  鰲拜毫無防備:「——你怎麼回得這麼快!?」

  不是說事情牽扯到十萬兩紋銀,還有皇子之爭,聽著還挺麻煩。鰲拜以為自己少說要在觀里等倆三月呢,哪曉得幾天青陽就回了。

  青陽托著小泥像微笑:「鰲兒,觀里的菜都澆了嗎,你收復什麼土地?」

  「……」鰲拜一寸寸地降下來了,虛虛地飄回菜地里,「不是,你聽老夫說。你們走了以後,觀里沒有符籙、法陣庇護,有些不長眼的陰鬼就跑來院子裡搖樹。」

  雖說沒有供奉的儀式,陰鬼就吃不上食物,但宋朝也有首詩說:「樹頭土梟作人語,月黑風悲鬼搖樹。」

  ——吃不上,就不興他們搖樹,讓其他人也吃不上嗎?

  青福觀院子裡不光有菜,還有不少青陽花大價錢移栽回來的果苗、果樹。為了能讓它們生得好,青陽還花了一番功夫,做了齋醮,對土地進行加持。之前太子留的那一袋金葉子銀錠子,幾乎都用在這菜園子上頭了,可以說是全觀最值錢的聚寶盆。

  「虧得老夫發現得早,你看那荔枝,都給搖下去不少了!」鰲拜看青陽的臉色漸緩,連忙又活用旁聽學來的技能,頗為惆悵、蒼涼地說,「你不知道,這些日子你不在,老夫多麼辛苦。一個人守著這觀,著實無聊!胃口都沒了,你看老夫香火都沒怎麼吃。」

  鰲拜還故意摸了摸自己花白的絡腮鬍子,眼神憂鬱,一副留守老人的悽慘樣。

  「……」青陽瞅了眼放香火的盒子,倒確實沒咋吃,但他嚴重懷疑,那是因為鰲拜淨顧著欺負其他鬼了。

  最開始驅趕搖樹的陰鬼還能說得過去,但現在這支小陰兵隊,還有什麼收復領土,是留守老人會幹的事兒嗎?怕不是把圈地的惡習從活著帶到死後了。

  鰲拜努力自圓其說:「至於這些隊伍——這些隊伍,是我怕再出現這種事兒,所以特地為了護院練的呢!保……保衛一方平安!」

  青陽無語地看著鰲拜,但轉念一想,這說不定能變成一件好事。他可以挑些對陽世有所執念、願意幫忙的陰魂,讓鰲拜帶隊,到時候一片區域一片區域地接引陰魂過來,也方便他進行超度,薅……不是,幫地府的忙。

  想到這裡,青陽對著眼珠亂轉的鰲拜笑了一下:「看時間離供奉還差點兒,帶你出去透透氣兒吧。」

  將小泥像安置好,青陽走出主殿。

  鰲拜已經很識時務地將陰兵們趕走了,飄在門口看他,迫不及待的樣子。因為有鬼契在,青陽也不必做什麼限制,很放心地帶鰲拜走出觀門。

  看得出來,鰲拜這幾天沒少幹事兒。一路走出小窄巷,周圍的陰鬼看到鰲拜都哆哆嗦嗦,陪著笑向鰲拜行禮。當然了,陰鬼向來是四處遊蕩的,偶爾也有新鬼撞進小窄巷,試圖搗亂生事,鰲拜就瞬間挺著胸脯衝出去,壯碩的魂魄衝著無法無天的新鬼發出惡鬼咆哮,絡腮鬍子與蓬亂的頭髮迎風飄蕩……

  鰲拜頗為激動,這幾天他收整陰兵,最大的阻礙便是不能離開道觀,要不是他還有些手段,哪能將整個小窄巷控制在鼓掌之間……

  青陽看著挺著胸脯,到處咆哮示威的鰲拜,陷入沉思:「……」

  怎麼覺得有些微妙的眼熟。

  正想著,巷門口溜溜達達跑過一隻土狗,大約是嗅到了牆頂曬太陽的三花貓的氣味,瞬間發力衝到牆角,一邊使勁扒拉牆壁試圖往上爬,一邊兇狠地發出汪汪狂吠。

  青陽看看土狗,又看向鰲拜,表情漸漸慈愛:「——獒兒——」

  鰲拜沒聽出差別,新鬼罵到一半回頭張望:「?幹嘛!」

  青陽對著飄得遠遠的鰲拜拍拍手:「獒兒,獒兒過來,回家吃蝦蝦嘍。」

  鰲拜:「???」還蝦蝦,「噦!」

  「你自己皮緊著點,再讓我看到……」鰲拜衝著痛哭流涕的新鬼最後指點了幾下,轉身往回飄,心裡直犯嘀咕。

  這臭道士怎麼語氣怪怪的,聽起來有點微妙的耳熟……

  …………

  青陽一向是掐著點做供奉的。準備好了師祖們的素齋,上完香,青陽才回到伙房,解決大型犬……陰鬼的飲食問題。

  鰲拜飄在灶台邊催促:「搞快點,搞快點。」

  這幾天他天天想著蔥油大蝦,根本沒胃口吃香火,剛剛青陽做素齋的時候,他都在一旁看得兩眼發綠,差點啃鐵鍋……

  「你要感謝太子啊,你之前還害人家。」青陽語重心長地說,「得虧他又送錢來了,不然哪有錢買蝦?」

  鰲拜敷衍:「嗯嗯,感謝感謝。多久能出鍋?」

  青陽搖著頭把紅得透亮的大蝦盛出來,油汪汪的薑片墊在底下,鮮香的氣味與熱騰騰的白霧一道蒸騰。他端著盤子走到石桌邊,將供奉的儀式做了:「來用吧!」

  鰲拜早伸著頭在旁邊了,聞言猛地一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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