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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僚們一半心如死灰準備跑路,另一半激進主義者已經明悟聞人珏的心意,打算跟著大幹一場。

  看這天氣, 晚上就要下雨,或許他們結局就在今晚,是飛黃騰達還是死無全屍, 就在這奮力一搏了。

  聞人珏目光在眾人臉上緩緩掃過,沉聲說道,「今晚的事情,誰要加入, 站在我右手邊,我保證,名利地位大家都會有!不想參加的站在我左手邊, 等事情結束, 不論如何, 自然會有人來放大家離開。站隊吧,一炷香。」

  說完話, 聞人珏端著茶好整以暇的品了起來,胸有成竹的樣子感染了幾個搖擺不定的人,茶盞放下的時候,大家都在規定的時間內做出了選擇。

  「好,王望, 你帶人去前院,有人在那邊接應你們,我稍後就過去。」聞人西看著站在右手邊的第一人,囑咐道。

  王望領命下去,轉身時看了左邊的人一眼,十分輕蔑,嘴型動了動,「蠢貨。」

  剩下左邊的人,聞人珏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勞煩各位就留在府中吧。」

  沒看這些人是什麼表情,聞人珏出了門之後,手一招,立在門口的侍衛立刻上前,聲音沒有起伏,「裡面的,一個不留。」

  幫他幹了那麼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還想活著走出去,真是想得美,聞人珏冷漠的勾了勾嘴角,反正怎麼著都是一死,自己還能給他們個痛快,真是好主人。

  進去的侍衛多,一人一刀割了喉,裡面連點叫聲都沒傳出來,書房門再次打開的時候,血腥味撲面而來,死不瞑目的眼睛望著門外,聞人珏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走吧,去前院。」

  這邊聞人珏緊鑼密鼓的安排,既要避人耳目,還要做出一副符合他現在情況的反應來降低老皇帝的戒心,著實讓人分身乏術。

  傍晚不到,天就黑了下來,早早收工回家的老百姓紛紛關緊了門窗,在莫名緊張的氣氛里,默默期盼這一夜趕快過去。

  聞人西自然收到了消息,他都能料想到聞人珏要做什麼,老皇帝肯定也能,就是看看這兩父子究竟能廝殺到什麼地步罷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是做定這黃雀了。

  天空中劈開第一道閃電的時候,樂山來給楚堯稟報,「三皇子動手了。」

  一條條人命被沉默無聲的收割起來,雙方兵戎相見,沖在前方的士兵倒了一茬又一茬,氣氛也從乾脆利落的下手轉為殺紅了眼的拼命,嘶吼聲迴蕩在大街上,血水摻著雨水流了滿地,流的長街儘是紅色。

  「殺啊!」

  聞人珏騎著高頭大馬,帶著親信直逼宮門,與裡應外合的人殺了老皇帝一個措手不及。

  本以為是個敲打,天辰帝沒想到自己也會陰溝裡翻船,宮內的御林軍一部分留在養心殿護著老皇帝,另一部分抵擋著聞人珏的攻勢。

  半夜鏖戰,聞人珏最終還是帶兵衝到了養心殿前,雨夜中他衝著殿內大喊,「請父皇讓位!」

  天辰帝被蘇德攙扶著立在檐下,老樹皮一樣的臉在夜色中恐怖異常,雙方劍拔弩張,一路殺進來的士兵鎧甲與刀尖上的血被雨水衝到地上,唯有天辰帝和聞人珏中間一線距離乾乾淨淨。

  「請父皇讓位!」

  「兒臣並無不臣之心,只不過是希望您早日頤養天年罷了,還望父皇體諒。」

  聞人珏雙手抱拳,行了一禮,老皇帝頓時咳嗽起來,「你休想!」

  「那就別怪兒臣無情了,眾人聽我號令,生擒天辰帝,封侯拜相,不在話下,沖啊!」聞人珏高舉尖刀,身後殺紅眼的為了這條通天大路立刻沖了上去。

  雙方戰力相當,城外的攻勢也膠著,全看是哪一邊先占了上風。

  突然一隻利箭猛地射穿了聞人珏胸膛,他已經舉著刀逼近了天辰帝,就差幾步路程,他就能踏上那至高無上的皇位,直愣愣的看著胸前穿出來的箭簇,聞人珏甚至反應不過來。

  但是他已經沒有反應的時間了,瞪著老大的雙眼倒在滿是血污的地上,狼狽的甚至不能再擦一擦臉,汩汩的血液順著嘴巴流出,「父……皇……」

  天辰帝才抬到半截的手勢僵住了,局勢一瞬間倒轉,蘇德高聲呵斥,亂糟糟的兵馬很快被制住,清晨的太陽升起的時候,天辰帝更顯老態。

  他扶著蘇德的手回了殿內,血氣引動下,天辰帝也一口血噴了出來。

  自這一日起,天辰帝纏綿病榻,再也沒有起來。

  夏日暑氣來的快,聞人西連日進宮侍疾,害的楚堯好幾日見不到他人影。

  又一次是那個叫雪桃的丫鬟來上茶,楚堯瞥了一眼她頭上的鮮花,皺著眉頭做了一個在鼻子前扇風的手勢,「什麼味道這麼沖。」

  雪桃剛要搭話的那口氣瞬間憋在嘴裡,低著頭行了個萬福便趕忙告退,出了門一把揪下頭上戴的鮮花,攥在手裡捏碎了扔進池塘里餵了魚。

  「真是塊爛慫木頭!」

  今天又是楚堯一個人吃的晚飯,聞人西回來的時候楚堯都已經梳洗完了,正靠在床頭看書。

  疲憊的腳步聲從外間響起,楚堯將手上的書往邊上一扔,立刻起身出去迎接。

  「怎麼今日也回的這樣晚。」楚堯心疼的看向來人,本來被他養出了幾分肉的臉頰這會兒又瘦了回去。

  現在聞人西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一天十二個時辰有九個時辰在宮裡,能舒服就怪了。楚堯看著心疼,也跟聞人西商量過讓他住在宮裡,可聞人西一句話就堵住了他,「我會想你,想到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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