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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先帝的親弟弟禮親王全家都在京城,幾位異母兄弟都分封在外,留了一個兒子在京城王府中。所有人心知肚明,這是質子。先帝病重,太子年幼。各地的異姓王打著送年節禮的旗號令親兵護送進京。這些親兵全副武裝,每家王府明面上都有三百人。

  皇位一定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許德昭那段時間過得太緊張。幾乎是杯弓蛇影。

  先帝駕崩前,池起良離開了皇宮。最先懷疑他的人是譚誠。那個時侯,乾清宮沒有別的太醫在。池起良不應該在宮門剛開啟時匆忙離去。而素成穩穩地守著,甚至不讓譚誠靠近。許太后得到消息趕往乾清宮時,許德昭也得到了消息,盯住了池起良。

  不過一個時辰,東廠的曹飛鳩就領了懿旨去了池家。東廠關門屠了池家滿門之後沒有挪動屍體,等著許德昭親自前去。

  那時先帝駕崩,池家已經被屠。許德昭被各種事情拖著,遲了一夜才去了池家。

  許德昭有些感慨,如果那時他信任掌著五城兵馬司的禮親王。先去了池家。穆瀾就活不到今天了。

  「爹,祭酒大人如何了?」許玉堂趁著機會,小聲地詢問著父親。

  國子監祭酒被抓進了東廠。罪名是勾結珍瓏欲行刺皇帝太后。不知內情的監生們群情激憤,都認定是東廠又一次無恥勾陷。紛紛打算再跪一次宮門。

  這次略知內情的蔭監生們和以譚弈為首的舉監生們難能一致地沒有響應。

  陳瀚方已經死在牢中。這件事並沒有傳出去。就連處斬穆瀾用的都是女扮男裝禍亂朝納的罪名。

  「為父也不知道。這種事情你莫要管。皇上都沒多過問。」

  許玉堂只能懨懨地退下。自從出了戶部假庫銀一事,他感覺和無涯之間也疏遠了很多。想勸父親莫要在朝堂里手伸得太長,他卻是兒子,管不了自家老子。

  身邊花團錦簇。前來承恩公府彩棚拜見的人絡繹不絕。對尚未許親的許三公子扔來的喜愛目光讓許玉堂坐立不安。

  朗朗晴空下,許玉堂心裡生出幾分寂廖之意。許氏已成烈火烹油之勢,這般的富貴榮華能持續到幾時?

  正這般想著,就聽到驚嚇聲與怒喝聲:「你們是哪家的?!」

  許玉堂聞聲望過去。只見一隊士兵直衝到了自家彩棚前,將四周團團圍住。

  「本將奉旨擒拿禮部尚書許德昭!許大人,請吧。」鎮國將軍全副甲冑在身,渾身散發出冰涼的氣息。

  太后尚坐在不遠處的彩棚中觀看競舸。鎮國將軍竟然聲稱奉旨擒拿她的親兄弟,皇帝的親舅舅。

  有許家的家僕想都沒想就往太后處報信,剛跑得兩步,直接就被撲殺在地。鮮血與屍體令許家女眷嚇得驚叫起來。

  許德昭負手冷笑:「聖旨何在?」

  鎮國將軍將五彩聖旨展開。

  看到無涯的筆跡與鮮紅的玉璽,許德昭眼瞳收縮,情不自禁地望向遠處太后的彩棚。禁不住咬牙切齒,他的親外甥竟然真的下了旨!

  「請吧!」想起薛彩煙的哭訴,鎮國將軍的臉比鐵板還冷硬。

  「三郎,好生陪著你祖母母親。你姑母看著呢。為父便與他走上一遭。問一問皇上為何如此對待。」許德昭拂袖,跟著鎮國將軍走了。

  許家的動靜落在了譚誠眼中。他沒有動。許太后卻是臉色大變,厲聲喝道:「那邊出什麼事了?!」

  譚誠溫言道:「娘娘,不管這裡出什麼事。您都不要急。一急就會亂。」

  許太后心頭慌亂:「承恩府處怎麼會有那麼多兵?」

  「承恩公不會有事。一動不如一靜。」

  這是穆胭脂想要引開東廠的人嗎?譚誠並不在意許德昭出了什麼事。太后尚在,許德昭就出不了事。

  「許德昭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為了顏面,他一定不會過多和鎮國將軍撕扯。而是想著鎮國將軍不能將他怎樣。」胡牧山繼續與皇帝對弈,興致勃勃地說道,「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錦煙公主這一著是想將軍。薛家軍上下都已知道張仕釗背後之人是許德昭和譚誠。其實皇上正等著薛家軍鬧起來。苦主不說話,瞧在太后面上,皇上也不好大義滅親。」

  無涯手邊放著一封信和半枚玉勾。

  一名農漢和一個七歲的孩子正被人領著離開御花園。

  到達同一個目地後,擔柴的農漢驚奇地發現跟在自己身後的七歲小孩已抹乾盡了眼淚,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藍布小包。

  「杜之先令人進草原呆了十年。終於從韃子手中盜得這封信。譚誠親筆。而這半枚玉勾,是許德昭的信物,與信同時送出去的。送玉勾來的小孩是穆家班的人。穆家班成年男子多在海捕文書上。今晨城門鬧出動靜,就是讓小豆子混進城,將這半枚玉勾送進宮中。」無涯輕聲嘆息,「原來清太妃是陳家的人。傳朕旨意,太妃誠心禮佛,賜封華清寺主持。蓄髮修行。一應供奉加倍。」

  後宮中,清太妃緇衣素容,望著被斬斷的白綾驚愕著。她原以為自己做完這件事,定然活不成。聞聽放她出宮主持華清寺,清太妃難掩驚喜,心悅誠服地跪下謝恩。

  她將離開皇宮,過自由的生活。可是穆胭脂呢?不殺太后,她如何擺脫心裡的恨?

  京城亂了。

  午門在望,囚車駛過熱鬧的大街時,瘋狂搶購貨品的百姓像蝗蟲一般撲來。傲慢的東廠番子揮鞭便打,反而被擁擠的人踩了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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