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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隱隱帶著怒氣。
姜晚照心頭一凜,鬼使神差地就開了門。
外頭風雪正勝,男人罩著一件黑色羊絨大衣,大衣上隱約有亮晶晶的雪花,明明一路乘車,也不知道怎麼沾染上了雪花。
姜晚照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
廉斐靜靜地盯著眼前的小姑娘,纖細單薄的身子隱隱在發抖,像是委屈,更像是一種無形的抗拒。
他向前一步,小姑娘本能地後退。
「你怕我?」
她搖頭,「不是。」
「那天夜裡的事情——」
她忙不迭打斷他,「我知道哥哥喝醉了,我不會放在心上。」
廉斐:「……」
她低垂著小腦袋,臉頰緋紅一片,廉斐不禁想起那天晚上,她在他懷裡戰慄的模樣。
是有些醉了。
但腦子卻清醒務必。
記得她的每一次反應,事情到底是什麼發展到了這一步,他自己也不甚明了。
只是覺得嫉妒。
這種占有欲跟以往不太一樣,他素來沒法子忍受別人碰他的東西,別人碰了,再喜歡也會丟棄。
可對她的好像不太一樣。
難以割捨的感覺。
以至於早上醒來發現人不見了,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心慌。
「我不會放在心上……」她重複著,聲音越來越低,「所以請你也不要……唔……」
她猛地被他抵在門板上。
關上門的剎那,他的吻也如疾風暴雨般落了下來。
「不要……唔……不要這樣……」
她抗拒著,廉斐嘗到了她的眼淚,他停了下來。
小姑娘眼淚刷刷地直流,沒哭出聲,可這種無形的流淚讓人更加心煩。
想將她徹底毀滅,卻又忍不住想要放開。
「不要這樣……」她雙手死死環住手臂,嗚咽著,「不要碰我。」
廉斐漆黑的眼睛裡暗沉無比,緩緩地鬆開她,他平復了下較早的心情,好半晌,才將她納入懷裡,「對不起。」
姜晚照流著淚靠在他懷裡,全身都在發抖。
廉斐用力抱了抱她,低啞道:「睡吧。」
他鬆開她,拉開房門。
姜晚照細白的手指扣著門框,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她才全身無力地倒在地板上。
……
第二天,沈溫的團隊到了,安排在同一家酒店。
中午時分,顏染過來找她,姜晚照趴在床上,整個人懨懨的,無精打采。
「所以你打算放棄了啊?」
姜晚照沒搭腔。
顏染取笑她,「怎麼?因為跟你小時候幻想的不一樣?所以你到底是喜歡人家,還是只喜歡你心裡幻想的那個小哥哥?」
「不是。」
「不是什麼?」
「喜歡的。」她低聲說。
顏染拿了盒牛奶,插入吸管,沒好氣地吐槽她,「既然喜歡,那你矯情什麼?不就是被人睡了麼?你把他睡回來不就行了。」
姜晚照:「???」
這麼簡單粗暴的嗎?
顏染笑眯眯的,「而且,他那麼傲慢的性子,都放下一堆工作追過來,想必也很在乎你。」
姜晚照可不這麼認為。
顏染瞧她的模樣,一巴掌拍在她後背,「姜一一,我跟你講,沒有什麼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如果一覺不行,就兩覺!睡服他!」
姜晚照:「……」
盯著她半晌,姜晚照:「所以,你當初就是靠著這個睡服了沈溫麼?」
「噗。」顏染被嗆到了,劇烈咳嗽了好幾聲,才沒好氣地反駁她,「別跟我提那個狗男人。」
「那你還跟在他身邊給他做助理啊?」
「我是因為要離婚啊。」
姜晚照敷衍地「哦」了聲。
顏染:「……」所以她們這對塑料姐妹花是來互相battle的嗎?
兩人各懷心事,沒聊多久,乾脆結伴出去玩雪。
玩雪的後果便是,等到半夜,姜晚照無可避免的發燒了,高燒引起的頭暈目眩,她整個人睡得昏昏沉沉的。
……
她是在醫院裡醒來的,頭頂的大燈亮的晃眼,姜晚照動了動小拇指,手背有些涼,她偏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正在打吊針。
姜晚照腦海里緩緩地打了個:「?」
病房門被推開,她下意識往門口望去,廉斐拿了保溫盒,瞧見她傻乎乎的模樣,他啞聲道:「醒了?」
姜晚照一臉懵逼地瞪著他。
這會兒光線足,往他臉上瞧去,他狀態不算好,像是非常困頓的模樣。
姜晚照想起,他這人最注重睡眠,因為睡眠質量超差,往往睡不好,整個人身上都透著壓不住的戾氣。
想來也不知道有多久沒睡過好覺。
「餓不餓?」
姜晚照張了張嘴,沒作聲。
廉斐進來將保溫飯盒剛在斗柜上,打開飯盒,裡頭猶然冒著熱氣,像是粥。
「我吩咐肖愷安排廚師做的,很清淡。」
SPN在全球都有酒店,這裡又是所屬於SPN酒店集團的度假村,安排這麼件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他取出保溫盒,坐在她床頭,剛想將她攬過來,就見她身子僵了僵。
廉斐微微一怔,沉默了一瞬,沒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