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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羅茫然搖頭,「不是她。」
杜飛鬆口氣,「那你是看錯了,在妖界你能認識誰!」杜飛重新攬起傅羅的胳膊,幾個人走回院子。小郎中正站在傅羅屋前,用袖子擦擦汗,「師父已經進去了。」
傅羅抬起頭,剛要跟他道謝,看見了他手裡染血的棉布條,她的心猛然一震,觸目驚心的血跡,晃痛了她的眼睛,流了那麼多血一定會很疼很疼。
傅羅看著自己的手。
其實開始練劍誰的手都會被磨傷,只要擦一些藥就好了,可是她偏偏跑的遠遠的,故意讓大家擦藥的時候落下她,然後她借著去師兄那裡請教佛法,伸出手在師兄眼前晃。
然後用餘光小心地瞥見,他把她的手拉過來,「師妹,疼不疼?」
本來沒事,可是他一問就會覺得很疼。稚嫩的手掌心被劍柄磨出了血泡,血泡一破只是輕鬆一刻,破損的地方馬上就刺痛起來,傷口沒好就又要去握劍,真的很疼。
她點點頭,忍著疼,看著師兄把她的手仔細地包好,師父可能會罵她嬌氣,可是她卻覺得這樣挺好。手掌被包好,小小的傷口躲在柔軟的布條後面,就好像沒有了一樣。
「師兄,」她眨著眼睛,「以後我也幫你包好不好?」小小手在空中搖擺,細細的手臂擋著陽光。
「好。」他微微一笑,眼睛中好像藏了許多寶石,在閃閃發光。
半夜裡,她本來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可是忽然又想到什麼。
穿上衣服,下地穿鞋,跑到他的門前,使勁敲他的門。
他打開門有些意外,拿了件衣服披在她肩膀。
「師兄,我之前說的都不算。」
「我說,將來要幫你包手。」她伸出自己受傷的手,「這句話不算數,我不會幫你包手的……」
「這麼著急,就是來跟我說這個的嗎?」
「不是……」她搖頭,「我的意思是說,不想給師兄包手,因為師兄不能受傷。」她皺起眉頭,「受傷會很疼,我不想讓師兄疼。」
她的手拉住他,「萬一師兄不小心受傷了。」許諾似的拍拍自己的胸口,「我一定會在師兄身邊。」
傅羅把那些染血的布條拿過來,看著小郎中,「剛才她……到底是……帶誰來看病。」
第七十二章 愧疚面對
小郎中在杜容杜飛和傅羅的眼皮底下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一會兒才揚揚手裡的布條,「你說的是那個藍衣的小姐?」
杜飛瞪一下眼睛,「就是她,她帶誰來看病。」
小郎中正在想要怎麼回答,就被傅羅急切的眼神揪住了,「她是不是帶了一個人?」
小郎中想了半天,不知道要怎麼表達,「不是什麼人……」磕磕絆絆,「是我們……是妖啊。」
「妖……是……妖。」傅羅失望困惑地喃喃說著。
大家默立了一會兒,杜飛試探著問,「傅羅,你要找的是……人還是妖?」
傅羅搖頭,「不……不是……是人,我要找一個人。」
杜飛說:「我就說你看錯了……」話音剛落,老先生就撩開帘子走了出來,眼睛一掃找到傅羅,「你進來。」
老先生嚴肅的眼神讓傅羅頓時出了一身汗,杜容和杜飛也靜靜地跟著傅羅走進來。
老先生說:「你感覺的沒錯,他剛剛確實有了反應。」
傅羅臉上頓時浮起喜悅的神色,看向老先生。
老先生說:「剛才他迷糊中開口說了話。」
傅羅心裡一緊,「他……說了話?什麼時候?」
老先生說:「剛剛,」眼皮不抬,就像對待不負責任的家屬,有點責難的意思,「你們在外面說話的時候。」頓了頓接著說:「模糊地說了一句,然後再怎麼喊都沒有了反應。」
雲笙好不容易有了反應,她居然就這樣錯過了。「他……說了什麼?」
老先生說:「他喊了你的名字,再往下我沒有聽清楚,大概是讓你不要做什麼事……」
老先生說完話重新開一張藥方,囑咐傅羅要好好看著雲笙,如果他再醒過來,要在一邊叫他的名字,他受了這麼重的傷,能掙扎著有些意識實屬不易。這時候他身邊的人應該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傅羅坐下來去握雲笙冰冷的手,滿心愧疚,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她蹲在門口一邊熬藥一邊看著雲笙的動靜,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杜飛來了,跑的是滿頭大汗,蹲在傅羅身邊,「我去打聽過了。那家的表公子在外面受了傷……」
傅羅點頭。
「傅羅,」杜飛叫了她一聲,「你到底怎麼了?一直都是心不在焉,從我們遇見你那天起你就是這個樣子,今天就更加嚴重了,你是不是心裡有什麼事?你可以說出來。」
傅羅抬起頭就是杜飛真誠的眼睛,周圍很靜。只有藥汁翻騰地聲音,藥氣蒸騰撲向傅羅的臉。「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這段時間我總是會想起什麼,好像是很久遠的事,我也說不清楚。」
杜飛低頭想了想,「我以前聽說。你們修真的人,修為到了一定高度就會想起前世的事。可是前世和今生有什麼關係呢?你要分清楚現在和過去是不同的,過去已經過去了,要把握現在才對啊。」
這話聽著好熟悉。好像是在很久之前她跟什麼人說過,後來又因為這個她才用了……去了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