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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那人點了點頭,傅羅似乎讀到了他坦然的目光。

  看到這種目光,誰都會在心底讚美一下,因為這種不窘是那麼的自然,與生俱來的,超越了人的一起粗俗和情緒,很高貴。

  傅羅伸手拉開他身上的被子,去尋找他的衣結,手指瞬間碰觸到溫熱的身體,大概是她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這樣的一個條件下,面對陌生的男人,還要脫光他的衣服為他施針,心裡油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為了治療方便,他穿的衣服很少,只有一層薄薄地貼覆在身上,傅羅輕易尋到他胸前的衣結,輕輕一扯長袍就散開。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讓他心安,傅羅居然說了一句,「我看不見的。」雖然看不見,可是赤裸的身體就在眼前,誰也免不了要有異樣的情緒。這跟她八歲那年救林寒不一樣,那時候林寒只有十三歲,再怎麼說也是小孩子,這次的可是個成熟男人啊。

  傅羅感覺到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她穩住心神,開始摸索著施針,「這裡黑布隆冬的,如果一會兒我扎錯了,你可要叫出聲啊,不然我會發覺不了,一錯再錯。」

  黑暗中,他應該是看著傅羅的,他的表情一定不好看,如果他是冷冰的人,大概眼睛裡已經在射刀子,溫文的人也會被氣笑。

  這跟普通的針灸不同,下針的同時還要加上幾分真氣,真氣順著針尖走向刺入他體內,沿著血流到達患處,那疼痛便如鑽肉一樣。傅羅記得散仙第一次教她的時候,在她身上做示範,疼的她縮成一團。

  可是現在她已經幾針紮上去了,他似乎沒有任何感覺一般,連哼都沒哼一聲。病人沒有任何反應,如果傅羅不是十分有自信的人,早就該懷疑是不是自己弄錯了,不敢接著下針。傅羅的手接著往下按,指腹划過平坦的腹部,來到結實的小腹,接著往下摸,猛然間手指碰到了彎曲的毛髮,身體裡的血液頓時「呼」地一下涌到了上半身,那人仿佛也輕輕地抖了一下。

  傅羅覺得自己的臉,目前已經像傳說中的烙鐵,如果扔在水裡,會頓時青煙裊裊。手指離開又重新按回去,腦子裡不再細想,只是說:「刺到這裡會很痛,忍不住可以喊出生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當年我還滿地打滾呢。」

  傅羅猜想他應該是笑了。她的針落下去,真氣隨行,他似乎是模糊地哼了一下,身體稍微起伏,依舊沒有出聲。

  第五章 十八禁不禁

  再隔兩個手指寬的距離下針,仍舊是身體十分柔軟的部位,傅羅抬起頭,「其實喊叫是一种放松的方式,我看不到你的臉,光聽你幾聲喊叫,將來就算我們見到了,我也不會認出你來,你放心好了,大可不必這麼隱忍。我金針都扎完了,還要再施三次真氣,那時候要喊出來,別把自己嘴唇咬壞了,不值得。」再說這種無聲的世界真的有點讓人發瘋,就像是嗑了止痛片一樣,人變成了木娃娃,可是又不能像木娃娃一樣隨便扯來扯去。

  傅羅擦汗的手絹濕透了,那人也變成了腹部長刺的特種刺蝟。忙活了半天,傅羅感覺到口乾舌燥,連忙轉身去桌上找茶杯喝水,連續喝了好幾杯終於有活過來的感覺,舒一口氣,側頭看靜悄悄躺在床上的人,「對了,你渴不渴?」大半壺水進肚了,才想起別人來。

  那人不能說話,黑暗中又看不清眼神和肢體的信號。傅羅立了一會兒,把手上的一杯喝完,又撿了個乾淨的杯子倒了半杯水走了過去。

  「他們是不是只放了一壺茶在這?我能不能去敲門要東西?還是只要不把你治好他們就不會開門?」

  那人沒有說話。

  傅羅嘆了口氣,「算了算了,就算只有一壺茶,也先喝了再說。」舉起杯子,想起他身上有金針不能動,於是沉默了一瞬,把胳膊伸過去,準備去扶他的頭,可是她的手被擋住了,顯然他是不願意的。

  傅羅負氣去推他的手,「喂,你怎麼這麼教條。」

  他的手接過杯子,強撐著揚起身子,低頭喝了一些。然後傅羅感覺到了他明亮的視線,本來想讓他就這麼拿著杯子算了,可是想到空空的針盒子,瞄一眼他身上,從人道主義出發,還是算了。

  傅羅把空杯子放在桌子上,轉身向他打出真氣,過程中只聽到他悶哼過一聲,然後剩下時間都是在苦苦煎熬。

  傅羅坐在床前等了一會兒,第一次覺得治療過程是如此的漫長,如果時光加速,他也能少受一些罪。都說醫者仁心,難道她不知不覺中也換了心腸?

  忙完這件事就要趕緊籌劃怎麼在「奪鏡大賽」中看到那「因緣鏡」,傅羅想了一會兒,「因緣鏡」會不會跟月光寶盒一樣,一打開白光一閃,大地震動,再睜開眼睛就已經回到了現代自己的小床上。就算不能回去,她也要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稀里糊塗地穿越到這裡來。這世上所有事不是都講究因果的嗎?

  「因緣鏡」到底在哪裡呢?朦朧中有人輕輕地推她,肩膀就像被一片溫潤地散發著潔白的光澤的羽毛匆匆掃過一樣,傅羅迷糊地睜開眼睛,晃晃腦袋,原來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趴在床邊睡著了。

  看她抬起頭來,推醒她的那隻手就縮了回去。傅羅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次你用力大些,我睡覺很沉的。」有時候被林寒挪了地方都不知道。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們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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