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鈕貴人驀地一口氣窒在胸口,沖頭的怒氣叫忐忑重新打散,她唇角動了動,有心說幾句狠話,卻叫靜嘉那冷冷的目光看得說不出話來。
一旁李桂仁看得心驚膽戰,有心為自己說幾句,她想回去了……
「回……」
「各位妹妹可要想好了再說話,本宮現在心情不太好,不管外頭怎麼說,本宮可以跟你們保證,你們一定會死在本宮前頭。」靜嘉打算麗貴人的話,語氣冷淡道。
麗貴人:「……」嗚嗚……她只是想回去反省自己為什麼要出來。
「錦妹妹好大的威風!」平妃帶著幾分怒氣的聲音遠遠傳過來,等她下了步輿,走到靜嘉面前,面上還有幾分怒氣,「這後宮什麼時候是錦妃你說了算了?」
「啪!」靜嘉不願意跟腦子犯抽的人說話,驀地一把上扇歪了平妃的臉,她這個當主子的不好跟半夏一樣踴躍,可她也想體會一下杜若的快樂呀。
嗯……真的挺舒坦,就是手疼。
「你大膽!你怎麼敢——怎麼敢——」平妃捂著臉,氣得話都說不全。
跟在後頭的容嬪皺了皺眉,沒急著開口,只是臉色沉了下去。
靜嘉比起以前,囂張的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若這才是她的本來面目,那她以前裝得也太好了些。
「宮人該歸你管你不管,後宮裡以下犯上,你倒是急著替她們開脫,我打個平級的妃位又怎麼了呢?難不成後宮是你說了算,我連生氣都生不得了?」靜嘉冷笑出聲,好整以暇照著平妃剛才的話反駁回去。
正巧趕上最好看的西洋鏡的柔妃,緩緩從步輿上下來,稍頓了下忍住到嘴邊的笑意,這才像模像樣上前打圓場:「錦妹妹息怒,我和平姐姐也是頭回管著宮務,總有些照顧不到的地方,還請妹妹原諒則個。」
「哼……瞧姐姐這話說的,容嬪以前也是頭回管著六宮,可沒叫這後宮跟菜市場似的,外頭的婆娘都沒她們的舌頭長。」靜嘉並不賣柔妃的面子,說話依然不客氣。
容嬪面色更冷了些,靜嘉這話聽著是誇她,實則不過是在她傷口上撒鹽罷了。
她眼神閃了閃,努力壓下心頭的怒火,劉佳嬤嬤說得對,她如今不需要做什麼,只等著看靜嘉死無葬身之地便可。
柔妃聞言趕緊換上尷尬的神色,卻是垂著頭不再說話了。
平妃捂著臉依然怒火滔天,可柔妃也叫靜嘉刺回去,她才少了幾分衝動,為著都被打臉是一回事兒,更重要的是身後的人——
「奴才給錦主兒請安,錦主兒萬福金安。」林守成笑眯眯打了個千兒,「萬歲爺怕您怒急傷身,叫奴才特意給您送甜碗子過來。萬歲爺口諭,著內務府等人悉聽錦主兒吩咐,平妃娘娘和柔妃娘娘掌管後宮不力,著收回掌宮權,待事情查清楚後,再行發落。」
柔妃垂著眸子看不出喜怒,平妃面色有些發白,眸中的憤懣幾乎要衝出眼底,化作利刃扎到靜嘉身上去。
靜嘉不懼這種不痛不癢的眼刀子,慢條斯理坐下來,由著林守成伺候。
「那就都說說吧,本宮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你們有什麼想說的,覺得有道理的,今兒個一次都說個夠,本宮在這裡也能替你們解答,省得你們瞎猜忌。」靜嘉笑著開口。
鄂魯帶著兩司的司庫和吳尚官並著尚儀局的劉佳掌事,請過安後,都側身站在一旁,並不說話。
好些人都往鄂魯那邊看,分明最近鬧騰得最歡的流言是關於鄂魯和靜嘉的,偏兩個當事人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叫籌謀了許久的人心裡更憋悶得慌。
幾乎滿宮妃嬪都過來瞧熱鬧,勤貴人皺著眉看了眼鄂魯,並不說話。
景嬪倒是樂得開口:「錦妃娘娘大氣,咱們這些人沒有錦妃受寵,沒事兒也就只能瞎琢磨一二了,您若是把話給說開了也是好事兒,好是叫御史們也少費點兒功夫不是?」
「那不如就先從景嬪開始,你倒是說說,你瞎琢磨什麼了?」靜嘉挑了挑眉,衝著景嬪道。
哲嬪不動聲色往後退了一步,景嬪臉色略有些不自在:「瞧您說的,說小話兒的又不是我,您問得著嗎?」
「杜若,掌嘴!」靜嘉聽景嬪這陰陽怪氣得溫柔,便也溫溫柔柔吩咐。
杜若嗖得竄出去,趁著景嬪愣神功夫,啪啪兩巴掌又扇完了,飛速退回靜嘉身旁,心裡恨不能尖叫著哈哈出聲,痛快!
景嬪又羞又氣:「你——」
「夠了!」靜嘉猛地一拍桌子,「丟人現眼也該有個度,後宮裡誰都不是傻子,你們打量著本宮好欺負,如今本宮囂張給你們看,你們能耐我何?沒用的廢話你們說著不累本宮聽著累,若是不想好好說,就都去慎刑司走一遭!」
雖然靜嘉這有點強詞奪理的張狂,可她從一開始就只是輕描淡寫的笑著說話,猛地一發怒,不只是林收成躬下身子去,在場所有人心窩子都顫了顫,原先想好的挑釁和算計都成了空。
容嬪也叫靜嘉這氣勢壓得心頭猛跳了一下,反應過來她立時整張臉都黑下來,叫她臉上那份明艷都扭曲起來。
她驀地有些不好的預感,容嬪死死捏緊帕子,不動聲色冷冷看了眼鈕貴人。
鈕貴人這才腫著臉開口:「也不獨獨是奴才等人說,如今滿京城都知道,錦妃您和馬佳小公爺私相授受!奴才拼著一死也要求個清明,您行事不妥當就別怕人說,就是您把在場的人都殺乾淨,還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