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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身為弟弟他也免不了請萬歲爺替他問靜嘉安好,也不過只是提了寥寥幾句——

  「奴才領命與茂武自苗疆歸西南邊境,途徑湘江,憶及稚時曾與家姐保證,會替她造一艘大船,叫她也有機會遠行。娘娘在宮中伺候萬歲爺,奴才每逢念及,便與茂武學習泅水,如今已然小成,只盼能有機會出海,替娘娘見識我大清更廣袤風光……」

  靜嘉稍稍回憶便能記起寶赫提及的這事兒,那是外祖剛剛致仕時,靜嘉擔心祖父回了江南,墨勒氏會更肆無忌憚。

  寶赫以為她是捨不得外祖,他也捨不得,便跟她保證,他將來定會成為一個好匠人,替她造一艘大大的船,帶她一起下江南去找外祖,跟外祖一起生活。

  那時靜嘉只是笑著鼓勵了寶赫,並沒有說身為國公府的公子沒有可能做個匠人,也不可能跟他提及外祖走了以後,他們二人會面臨怎樣的困境。

  只是後來寶赫慢慢長大,還是在艱辛中懂了她那時為何憂愁,自此再也不曾提做匠人的事情。

  如今偏偏在書信中提及,還提了跟茂武學習泅水,只是為了跟她傳達一件事情,定國公派人去找過外祖了。

  定國公自是不會對她一個嬪的外祖家感興趣,只可能是太后吩咐的。

  「怎麼了?」皇帝不動聲色問道,「你可別跟朕這兒掉猴兒尿,半年後定國公回來,叫寶赫跟著就是了。」

  靜嘉軟軟看著皇帝,赧然笑了笑:「叫萬歲爺笑話了,就是聽寶赫提起小時候,想到他如今不過也才十六歲,已經能跟著外出打仗了,實在擔憂的緊,您……嬪妾能問問去苗疆是何時的事兒嗎?他可有受傷?」

  皇帝定定瞧了她一會兒,才淡淡道:「他到了西南,定國公便叫他與茂武一起平定瑤民和苗民之間的小衝突,不過是為了給二人立功機會罷了,並不是什麼大事兒。」

  靜嘉瞭然,既然是一到地方就已經發現定國公的蹤跡,那太后是在定國公走之前就吩咐了,如今已經三個多月過去,該安排的怕是都安排好了。

  她垂下眸子,仿佛鬆了口氣似的喝著茶不說話。

  「有事兒瞞著朕?」皇帝又將人拽進懷裡,捏著她下巴打量著問道。

  靜嘉軟軟搖頭:「我只是覺得比起寶赫的拼勁兒,我還是懈怠了,萬歲爺總護著我,也沒叫我受多少罪,我卻沒能替萬歲爺解憂,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皇帝驀地笑出來,不緊不慢捏著她耳尖摩挲:「你若是覺得自己沒用,那朕便不會用你,朕不喜歡不信自個兒的人,這樣的人即便是登得高位,也總會叫人拉下來。」

  見靜嘉不吭聲,皇帝繼續道:「你自己想想,在這宮裡活得好的,有幾個會在乎別人怎麼想,又有哪個會覺得自己笑不到最後?」

  只是太過自信,真能笑到最後的也沒幾個而已。

  靜嘉楞了一下,面上閃過堅定,隨後才更放軟身子靠在皇帝身上:「說起來,嬪妾確實有事兒想要請教萬歲爺,魏嬤嬤可是您準備安插在太后身邊的棋子?」

  皇帝明白她的意思,本也沒準備瞞著:「我額娘雖然軟弱,卻也是個聰明的,她知道想要我活著,自個兒甚至皇姐可能都活不下去,還是儘量安排了後手。」

  靜嘉抬起眸子定定看著皇帝,他面上並沒有什麼動容之色,仍舊是淡淡的叫人看不出喜怒。

  「當年額娘喝下的那杯毒酒是魏嬤嬤親手端給她的。」皇帝眸中閃過一絲諷刺,「先皇后不肯認自個兒沒做過的事兒,即便是太后護著魏嬤嬤出宮嫁了人,耶拉氏仍然不肯放過魏嬤嬤,若不是她被廢,魏嬤嬤也會死。」

  靜嘉若有所思:「所以魏嬤嬤早就是太后的人了?」

  「太后並不肯信她,不然也不會將她嫁出去。」皇帝沒誤會靜嘉的意思,順著她的話道,「後來她夫家死絕,也有朕的手筆,太后才會許她進了尚儀局。」

  靜嘉聽出來重點,貼在皇帝耳畔問:「所以劉家還留下了子嗣?」

  皇帝被耳畔的溫熱惹得心頭微動,輕輕笑出來,沒說話,只在靜嘉唇上輕輕啄吻了一下,獎賞她這份聰明。

  靜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也不再多問,只換了話題:「嬪妾擔心柔妃肚子裡的孩子,明兒個想去看看她,太后估摸著也要找嬪妾說話了。」

  「你是想問,若柔妃想拿孩子做賭注往上爬,朕會怎麼辦是吧?」皇帝又親在她鼻尖上,叫靜嘉睫毛顫了顫。

  這個男人心思太深沉,她在他面前幾乎藏不住任何秘密,這叫靜嘉更加謹慎:「禍不及子嗣,若柔妃真下得了狠心或者疏忽,嬪妾擔心德妃會下狠手。」

  就德妃的心計,靜嘉從未小看過。

  大阿哥被納喇氏算計中毒,若說德妃一點都不知情,靜嘉是不肯信的,之所以留住大阿哥的命,只怕是德妃知道自己沒辦法生孩子,才暫且放他一馬,等著馬佳氏再出個阿哥罷了。

  皇帝不緊不慢道:「所以朕才會叫鄂魯掌管內務府。」

  靜嘉略有不解地看著皇帝,皇帝敲了敲她腦門兒:「剩下的你自己想,別指望朕什麼都告訴你,就好比柔妃,若她保不住孩子,朕什麼都不會再給她。」

  包括恩寵嗎?靜嘉明白皇帝話里的意思,可若是柔妃能保住孩子,皇帝還能給什麼呢?再往上可就是貴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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