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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內務府已被整頓過,姑爸爸跟她分析的,她不是聽不懂。貴妃甚至皇后位不可能一直空懸,朝中形式瞬息萬變,後宮暗流也波濤洶湧,已經由不得她再單純下去。

  容妃垂眸斂下心思,擱在軟塌上的手,緊緊捏著幾張花樣子放到矮几上,轉瞬壓下酸澀心思,露出個嬌美的笑來,聲兒如過去般活潑:「剛剛您來之前,臣妾正跟若柳商量年底衣裳的花樣,您幫著瞧瞧?」

  皇帝見她語氣有些微不自在,只當什麼沒看出來,從善如流跟著看過去:「樣子都不錯,後宮數你容貌最盛,倒是不拘花樣,你高興就好。」

  容妃被誇後香腮忍不住微微泛紅,聲音多了幾分嬌軟:「這是安妹妹剛叫人給我送過來的。她自打進宮在姑爸爸身邊伺候著,一直都這般妥帖,叫誰都說不出個不好來。」

  皇帝淡淡嗯了一聲,端著茶盞不說話。

  容妃輕提心腸繼續道:「中秋時候她……也是無辜,其實她一直都本分著呢,從來不曾有過僭越。萬歲爺,您看在她伺候姑爸爸一場的份上……」

  「好了。」皇帝打斷容妃的話,放下茶盞站起身來,臉色比剛才冷了些,「朕在御書房還有些摺子沒批,改日再過來看你。」

  「萬歲爺……」容妃倉惶站起身來,見皇上往外走得堅定,只能無奈蹲身送行。

  「主兒。」等看不見皇帝身影,若柳扶著容妃起身,有些擔憂地輕喊了聲兒。

  容妃眼眶子有些發紅,她深吸了口氣:「去跟姑爸爸說,這事兒我不宜再提,不然以後承乾宮門庭就要冷了。」

  誰不知皇上晚膳後到妃嬪宮中是要寵幸,即便不做什麼也是份臉面。叫人知道皇上坐會子就走了,一次還好說,多幾次她以後也甭出門兒了。

  若柳趕緊應下:「是。」

  就在容妃心裡發酸,懨懨地準備去歇著時候,皇帝從承乾宮出來,沒有上鑾駕,倒是朝著御花園方向看了眼。

  「朕記得有本棋譜落在望月閣了是嗎?」皇帝問道。

  孫起行趕緊躬身:「回萬歲爺,您在那裡留了不少古籍,若是不在乾清宮,定在那兒了。」

  「嗯,明日抽個空朕去那兒看會子書。」皇帝面色淡然吩咐,似是隨口提了一句,「御花園的硃砂梅該是開了吧?」

  說罷也不等孫起行回答,就進了鑾駕里,等抬輦的蘇拉開始走動,孫起行扶在左手邊,這才敢露出點子忍俊不禁的意思。

  「師父,萬歲爺是要賞花?」林守成掂著腳跟在孫起行身邊,壓低聲兒問道。

  孫起行沒好氣翻個白眼,同樣低聲意有所指:「萬歲爺日理萬機,哪兒有那功夫,賞花該是後宮的事兒。」

  半夜時候,外頭又撲簌下起雪來,也不是請安的日子,靜嘉早上總愛多睡會子。

  只這日一大早叫朦朧光線影響,她怎麼都睡不著了。

  「什麼時辰了?」靜嘉趴在枕頭上捏著額角,語氣多了些沒睡夠的綿軟,「我還沒醒,怎麼就把床帳子給掀開了?」

  半夏在一旁仔細伺候著,聞言小聲回話:「回小主,剛過卯時,乾清宮林諳達派人過來傳了話,奴婢尋思不明白,又怕耽誤事兒,這才造次,小主恕罪。」

  靜嘉打著哈欠坐起身,倒是也不著急:「劉福呢?」

  「他聽您的吩咐,拿了銀子去廣儲司,估摸著快回來了。」半夏遲疑著道,「小主,廣儲司真能將燕窩給咱?」

  別說過去,一個貴人,就是受寵也不該有這麼大臉面,除非是主子賞賜。

  「他回來你不就知道了。」靜嘉笑著去洗漱,等收拾好了自個兒,換上身舒服些的瑪瑙色半舊旗裝往條山炕上端坐了,這才繼續問,「說什麼了?」

  半夏愣了下才發現自己讓主子帶走了話題,趕忙道:「回小主,來人只說,御花園硃砂梅開得好看極了,尤其是下雨的時候。」

  她當時一聽就懵了,硃砂梅都是進了十一月才陸續開,如今還不到最好看的時候。

  可這大冬天的怎麼會下雨?外頭這會子還下雪呢。

  「我知道了,先用早膳吧。」靜嘉立馬就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不緊不慢用過早膳,留半夏將劉福新拿回來的燕窩給熬上,靜嘉帶著杜若出來儲秀宮,往左手邊去,沒多遠就是瓊苑右門。

  杜若也差不多好利落了,這還是傷著後頭回出門,雖然還下著雪,可一進去御花園,還帶著幾分花香清甜的冷冽空氣吸入鼻中,叫人忍不住支棱起脖子,眼神都不自覺清亮些。

  「您今兒個怎麼願意出來賞雪景了?」杜若瞧見周圍沒人,估摸著連掃雪的小蘇拉都找地兒取暖去了,也敢笑著調侃,「奴婢還當小主您除了請安,恨不能長在炕上才好。」

  靜嘉似笑非笑,眸子閃了閃:「天兒這麼冷,我想賞雪,站廊廡上點著炭盆子賞不是更好?」

  「那……」杜若舉著傘,疑惑看著主子。

  靜嘉笑著不說話,她心裡也不那麼清明呢,可能有人覺得自己太好看,等不及想叫自己欣賞了唄。

  她們沿著御花園左側的小道一路緩行,也不知是天太冷沒人出門兒,還是孫起行早清了人,左右除了她們主僕倆,半個喘氣兒的都沒碰見。

  進瞭望月閣後,林守成立馬笑眯眯過來伺候靜嘉落了身上雪,讓她稍站站便伺候她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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