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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嗔他:「哀家還能不知道什麼更重要,看煙花什麼時候看不成?龍體安康才是大事。」

  好在太醫診完脈,斷定皇帝無礙,太后這才叫皇帝歇著,先回去奉三無私殿,到底不好叫所有宗親和大臣都空等著。

  等關上門,正和帝才捏了捏額角一屁股坐回軟榻,他從未在敦倫這件事兒上費過太多精力,近兩個時辰下來,他也有些吃不消,看樣子布庫的功夫還是不能丟。

  他一個男人且如此,想起靜嘉……他忍不住嘆了口氣,能做的他都做了,但凡她聰明些,就該知道如何才能活下去。

  等太后出去的時候,敬事房太監已經過來了,對靜嘉道了聲得罪,拿玉杵在她後股穴位處反覆搗弄了會子,這才恭敬退下。

  靜嘉面色白得似雪一般,見太后出來,掙扎著跪下去:「奴才蠢鈍,辜負了老祖宗天恩,求老祖宗責罰!」

  太后嘆口氣,示意蓮心扶她起來:「到底宮裡鬼怪多作祟,殃及池魚,也怪不到你身上,皇帝是個討厭人算計的……過幾日,等皇帝消了氣,哀家替你討個吉祥的封號。」

  靜嘉淚珠子如雨般落下,她努力扯出個笑來,不想犯了忌諱:「老祖宗不必為奴才這個不爭氣的勞神,都是奴才不仔細,奴才萬不敢再惹萬歲爺氣傷了龍體。」

  「哀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也別多尋思了,先回去歇著吧。」太后溫和道,見靜嘉踉蹌著出門兒,眯了眯眼。

  等晚些時候回到長春仙館,劉佳嬤嬤伺候著太后梳洗時輕聲問:「主子,可要叫容主兒跟大格格送些藥膏子?」

  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靜嘉這是遭了大罪,頭回侍寢又都失控,若是不塗藥膏子,只怕半個月都下不來床。

  「著什麼急,這海東青關進籠子裡,自然要餓一餓,也好叫她知道,進廟燒香,誠心才靈。」太后不緊不慢端起茶喝了一口,這才回道。

  劉佳嬤嬤恍然:「老奴懂了,老奴這就去安排。」

  麗景軒這頭不管是小宮女還是小蘇拉,都擠擠挨挨在一起閒磕牙,好幾個面色都有些驚疑不定。

  這怎麼出去一趟,突然就給萬歲爺幸了呢?若是個得寵的還好說,萬一惹了上頭厭棄,他們會不會跟著吃掛落?

  好在再過半個月,進了九月主子們也就該回宮了,不然他們真擔心叫後宮那些胭脂虎遷怒。

  寢殿內只有杜若沉默著替靜嘉沐浴,見向來鎮定自若的格格憔悴得沒個人樣子,她無聲哭得氣都快喘不過來。

  擱在平時,靜嘉定會心疼她,怎麼都要給鬨笑了的,只今兒個她實在再沒力氣說話,連手指尖都透著乏,恨不能直接暈過去還要更痛快些。

  杜若半抱半扶著靜嘉躺下,這才鼻子囔囔道:「奴婢去給您請太醫。」

  「不必了。」靜嘉費力搖搖頭,略抬手指了指條山炕上的箱籠,「那裡面還有幾張銀票,你拿去……給小鹿子,讓他想辦法……弄些藥膏子來就是。」

  靜嘉知道小鹿子是納喇淮駿的人,她今日經歷了期待破滅,又叫現實打壓得幾乎要斷氣,實在不該再聯繫納喇淮駿。

  可她這會兒也確實沒法子就這麼撐下去,後面還有硬仗要打,她賭的是納喇淮駿的愧疚和心軟,他一定會想法子弄來藥膏的。

  至於她已經成了皇帝的女人,還求助別的男人合不合適,靜嘉艱難扯出一抹叫杜若鼻酸的冷笑。皇上說得對,活下去才更重要,她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唯安寶赫,她絕不能再傷了他。

  杜若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難過,擦乾眼淚拿著銀票出去找小鹿子。

  小鹿子雖然為難,到底沒拒絕,只是這一去就是好些時候,快到二更天,他才偷偷摸摸跑回來,遞給杜若一個老農耕田圖案的瓷瓶。

  「一日一次,說三日就能好。傳話的管事說,叫大格格忍忍,近些時候只能有這一回了,不然要掉腦袋的。只要過了風頭,小大人一定想法子幫大格格。」小鹿子壓低嗓音道。

  杜若點點頭表示知道,扭身進了寢殿,脫掉靜嘉裡衣的時候,又忍不住啪嗒啪嗒掉淚珠子,她儘量輕手輕腳給靜嘉上了藥,靜嘉疼得皺眉,卻也一直沒醒過來。

  足足過了三日,靜嘉才從那種快死過去的感覺中逃脫,待得能安穩坐在軟塌上後,她第一句話就對杜若道:「過些日子我要進宮,你拿著身契,再拿些銀子,找個好人家嫁了吧,別跟我進去了。」

  杜若這幾日眼眶子上的腫就沒消下去過,聞言立馬又紅了,她噗通跪在靜嘉身前,緊緊抓著靜嘉的手:「奴婢不走,奴婢要伺候您一輩子,咱們說好的,你不能不要奴婢……」

  她哭得話都說不清楚,只反反覆覆一句:「您到哪兒奴婢就到哪兒,奴婢哪兒都不去。」

  靜嘉見她哭得厲害,也沒再說什麼犯忌諱的話,只柔和又包容地笑替她擦眼淚:「傻姑娘,你看這園子裡還有宮裡處處都金碧輝煌,一點都瞧不出人心裡的斷壁殘垣,過去咱們誰也不得罪還好說,可往後……格格我護不住你啊。」

  杜若抱著她的腿瘋狂搖頭:「奴婢不要格格護著,奴婢會護著格格的,您別趕我走,我不走……死我也要死在格格前頭。」

  越說她哭得越厲害,替面上平靜無波心裡不知道苦成什麼樣子的格格哭,她以為過去十年格格命夠苦的了,卻沒想到這份兒苦竟然還不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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