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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歧離淵和殿春趕緊跟上。

  穿過一個山間小口,眼前豁然開朗,兩人終於看見了一片廣闊的曠地。這一塊如同天井一樣,四面都是山崖,懸崖峭壁之下是一個僅圓形的平地。陽光很難從山壁上方有限的開口照進來,故而這一塊地方光線有些昏暗,更添了幾分神秘。

  在空地中央是一座外表平平無奇的宮殿。阿寧率先飛進了宮殿。歧離淵緊隨其後。

  走到門口,殿春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只見,殿中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岑秦的冰棺就浮在水潭的正中央。抬頭王上看,只見一個夜光珠直直裝置在岑秦的頭頂。

  歧離淵一走進大殿,大殿就受到了感應,一層層冰藍色的亮光從水潭深處逐漸亮起。

  殿春看著光亮的距離,根本猜不到這個水潭有多深。

  歧離淵沉默地凝視了一會冰棺,才開口,「據說每一任妖主都是由他的接班人安葬的,葬在深水淵。我從未想像過這一天。」或許在他的心中,岑秦無所不能,不老不死,就跟所有小孩年幼時對自己父母的想像一樣。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手,一團冰藍色的光霧在他的掌心懸起。下一刻,冰藍色的光慢悠悠浮起,像是從中抽出了無數道絲線一樣,數百條絲線彎彎繞繞向岑秦的冰棺探去。深水淵自岑秦為中心開始旋起漩渦,深淵之下的光碎也浮了起來,殿春這才看清楚,那都是流銀,一條條像是小魚一般的流銀。

  阿寧發出了一聲悲戚的叫聲,慢慢沉了下來,停在半空中凝視著自己的主人。似乎有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它的眼眶中緩緩劃出。

  歧離淵也抿緊了唇,一聲不吭。

  整個大殿之中只有水流的聲音。水慢慢浮了起來,漫過了冰棺。它像是兩雙大手直接將冰棺包裹在其中,岑秦慢慢下沉。忽然,頭頂傳來一聲尖銳的鳴叫聲。殿春被嚇了一跳,抬起頭來,只見頭頂的那顆夜明珠緩緩下沉,然後又出現了一顆……

  不對,那是一對亮亮的眼睛,黑暗中一隻蛟體探下了頭,衝著下面的岑秦和歧離淵鳴叫。

  來自蛟的威亞向殿春衝來,在一瞬間,殿春感覺自己兩股戰戰,站都有點站不穩了。歧離淵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平靜地抬頭看了一眼那隻蛟。

  就在這個時候,岑秦的冰棺完全沒入了水中。一個虛無的白影從水邊上坐了起來,慢慢向歧離淵走了過來。

  歧離淵的瞳孔一縮,他認出了那個影子。影子和岑秦分外相像,它似乎還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歧離淵現在的模樣,臉上浮起了一層淡淡的滿意笑容。隨後她走進了歧離淵的身體,歧離淵的身子僵了一下,白影消失,頭頂的蛟也消失不見了。

  殿春撲通一下坐在了地上,抹了一把自己的額頭。額頭上都濕透了。

  阿寧發現自己主人在不斷地往深淵之下沉,忽然焦躁不安了起來。它大概是想和岑秦呆在一塊,略微考慮了一下,就猛地像深淵中紮下去。

  它的身子沉入水面,又被一股巨大的推力猛地推起來。它尖叫一聲,重複幾次,結果都沒有變化。甚至,它的羽毛上連一滴水都沒有。這叫它非常沮喪,它悲哀地抖了抖翅膀,落在了歧離淵的肩膀上。忽然,它的眼睛一亮,因為它在歧離淵的身上好像感受到了岑秦的氣息。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的。

  在白影走進自己身體的時候,歧離淵感覺自己被岑秦環抱住,岑秦湊在他的耳邊,輕輕笑了一下,「別害怕。」那一聲像是呢喃,歧離淵頓了一下,就感覺一道氣息被他的身體吸收了。

  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岑秦化成了一縷輕煙,永遠地呆在了他的體內。再抬頭,頭頂的明明是一顆夜明珠,蛟就像是剛剛出現的幻覺一樣。

  歧離淵和殿春離開了深水淵。陽光重新灑在歧離淵的身上,歧離淵只感覺自己心上壓著的擔子好像輕了一點。

  .

  回到七星殿,殿春遠遠看見了一個妖嬈的身影。還有一個全身漆黑的人站在那人的身邊,被她厭惡地驅趕著。下一秒,那個黑衣人抓住了女子的手,面無表情地在她的手背上啄了一下。

  女子愣了一下,立馬炸了。

  那個女子就是緣氳。不過她身邊的少年殿春可沒有見過。

  歧離淵抬眉看了幾眼,忽然說,「看看,都說是青梅竹馬了。」

  「…………」

  好的,她知道了,那是白頭翁。

  緣氳看見了歧離淵和殿春,提起裙擺就氣沖沖地走了過來。人還沒有接近,殿春就聽見了她罵罵咧咧的聲音,「tmd打架打得好好的,他忽然頓悟來了個化形!化形就化形唄,開口第一句竟然是要我負責,說什麼都怪我把他打變形了!!我艹!」

  白頭翁走在她的身後,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緣氳的表情有些龜裂,「妖主你來幫我評評理,我幫這老傢伙化形,怎麼還成了我的過錯了?」

  白頭翁說,「翅膀都被你打沒了,我多不習慣啊。」

  緣氳氣極,轉頭就踹他,「那你變回鳥啊!!」

  歧離淵無語地牽起了殿春的手,「走罷,讓他們自己鬧去。」

  緣氳一驚,「欸欸欸!等等我啊。」

  白頭翁拉住她,「剛化形不會變回去,你來教教我。」

  緣氳:「教你媽!」

  ……

  走了好久,歧離淵忽然嗤笑一聲,「白頭翁早就可以化形了,一直壓著境界。沒有想到打的是這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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