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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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一出口,知府大人身子一晃,而那正被幾個僕婦伺候著的中年婦人嘶喊一聲,撲過來最新章節。

  「大夫,你們都是神醫,神醫,你們快想法救救我兒子,我只有這一個兒子啊。」她哭道,歪倒在地上,幾乎背過氣。

  大夫們慌忙指揮著僕婦給這婦人順氣,又命端補氣湯藥來,好一陣亂。

  「真的沒救了?怎麼會沒救了,他還好好的,只是肚子疼,怎麼就沒救了?」知府大人喘著氣扶著桌子喝問道。

  「大人。」一個大夫從慘叫不斷的裡屋走出來,正是劉普成,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似乎受了傷,「貴公子雖然外表無礙,但其實那馬蹄踐踏已經傷了臟腑….」

  知府大人為官多年,見多識廣,對於臟腑之傷並不陌生。

  他記得自己有個手下衙役就是在一次追捕逃犯時重傷臟腑,抬回來叫了一夜死了。

  如今,自己的兒子竟然也….

  「劉大夫,劉大夫,你快想想辦法。」他一步上前抓住他哀求道。

  往日高高在上的官威蕩然無存,一瞬間似乎蒼老,渾身發抖。

  「你們,你們快想想辦法..」

  他環視四周,沖這些大夫躬身長揖。

  大夫們哄得讓開了。

  「大人,使不得。」大家紛紛說道。

  「大人,我已經給貴公子餵了疏風理氣湯,或可拖延一兩日,但…」劉普成嘆息說道,「還是給公子準備準備身後事吧..」

  知府大人終於神情頹敗,蹬蹬後退幾步,雙目發直。

  「唉,拖延還不如不拖延,腑臟之傷。痛不可言…」

  「..除非華佗在世,或可以一試..」

  其他大夫也紛紛嘆息道。

  站在大夫最後的是一個小老兒,他一直默默的聽著,這裡都是永慶府最好的大夫,像他這種身份的如果不是知府大人病急亂投醫,將自己也拉來了,他都沒資格站在這裡。更別提在這些高手面前都發表意見,但就在這時,他猛地舉起手。

  「華佗!華佗!」他似乎受了什麼刺激。大聲喊道,甚至蓋過了裡屋傷者的痛聲,「我知道,我知道!」

  他說到這裡,別說其他人的驚訝,他自己也激動的無法控制渾身發抖。

  「你說什麼?」知府大人如同溺水中抓到一根稻草,幾步衝過來。推開其他大夫,站到這老兒身前,「華佗?」

  「郭大夫,休要胡說。」一旁一個大夫看了這老頭一眼,低聲說道。

  「這老郭兒在城南開了間藥鋪。」另有人給其他人低聲介紹這說話的老頭,「..多在大家裡的下人中行走..對於風熱感冒棍棒仗傷什麼的倒也有些名氣…」

  這人說到這裡一笑。

  「醫者不分貴賤,這有什麼好笑的。」有大夫沉聲說道。

  那人忙收了笑,對此人執後輩弟子禮。

  「是,弟子不敢。」那說話的大夫忙說道。

  而這邊知府大人已經抓著那郭大夫連聲詢問。

  「…我以前診治過一個被踢傷腑臟的病人,就活過來了。」郭大夫顫聲說道。

  「那你快給去治!」知府大人一把揪住他就往裡屋推嘶聲喊道。

  「不是我不是我。」郭大夫忙大聲喊著擺手。到底是被知府大人推出去好幾步。

  「那是誰?」知府大人都快喘不上氣了。

  其他大夫也很好奇,永慶府竟然還有這等高手?

  「我不是知道是誰!」郭大夫喊道。

  滿場的人都嗆了口氣。

  「那個丫頭治好了,但是她們不告訴我是誰給她治好的,老兒問不出來。」郭大夫一口氣說道。

  很多大夫搖頭。

  「哪有這種事..」

  他們都不信了。

  「果真是治好的?」有大夫問道,「不是你診錯了?」

  誤診是沒個大夫都不能容忍的指責,郭大夫也不例外。

  「我怎麼會診錯!我以前也接診過這種,每一個都是這般症狀,然後不出兩三天就死了,只有這一個。我原本也以為死了,沒想到前幾天又出竟然遇到她,活的好好的,還故意嚇唬我…」他漲紅臉。鬍子發抖的喊道。

  「哪家?」一直沉默不言的劉普成忽的問道。

  「定西侯府。」郭大夫說道。

  屋子裡響起嗡嗡的議論,不過眾人的意見還是這郭大夫的說法不可信。

  知府大人也沒了主意。

  「老爺,老爺,定西侯府或許真能請到神醫..」知府夫人哭著喊道,「我這就去求求他們,我的表姐跟那定西侯夫人是舊交,我去求求她..」

  「定西侯府為了一個下人請神醫?」知府大人苦笑一下,「夫人,你覺得這可能嗎?」

  在場的大夫們亦是如此心思都點點頭。

  「我沒說謊啊,真的治好了。」郭大夫見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是不信,記得喊道。

  「大人。」劉普成忽的開口說道,走上前一步,看著知府大人,「如果是定西侯府的話,或許公子真的有救。」

  常雲成回到定西侯的時候,引發了一陣騷亂。

  常雲起一下馬恢復自由就直奔定西侯的所在,引的一路上丫頭小廝僕婦慌忙避讓。

  常雲成並沒有喝止他,而是神態依舊,不慌不忙的先回到自己的院子,梳洗換衣之後才向謝氏那裡去。

  剛走到謝氏榮安院的門口,就遇上怒氣沖沖而來的定西侯。

  他穿著家常灰綢袍子,也沒系腰帶,顯然是匆忙而來的,看到常雲成便一揮手就是一巴掌。

  常雲成沒躲,生受這一耳光。

  「給我綁起來。」定西侯怒氣更勝,喊道。

  在他身後緊跟著而來的小廝們手裡都拿著棍子繩子,聞言低著頭上前。

  「誰敢!」謝氏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她也不用人扶,自己疾步而出,一把拉住常雲成,將他擋著身後。

  僕婦丫頭們這才呼啦的湧上來,紛紛的跪下喊著侯爺息怒。

  「逆子!」定西侯怒喝道,指著謝氏,「你讓開,都是你慣的!」

  「侯爺,您又聽信哪個的讒言,要拿成哥兒出氣!問都不問一聲,抬手就打,張口就罵,縱然他有什麼不對,你可有問問他?你可有親口問問他?」謝氏氣得渾身發抖,毫不避讓的說道,一面淚光閃閃,「我慣的,我不慣,整個府里還有誰疼他一分!」

  「你胡扯什麼呢!他都做出逼死髮妻的事了,你還要護著他!」定西侯喝道,看著謝氏,「或者,這件事你原本就知道?」

  謝氏被說得一頭霧水。

  「侯爺你說什麼呢!什麼逼死髮妻!」她問道。

  「問你的好兒子!」定西侯喝道。

  滿院子的丫頭僕婦都退在門外,榮安院裡除了定西侯謝氏以及常雲成外,常雲起以及聞訊而來的周姨娘也在。

  「疼不疼?」坐在炕上,謝氏撫著常雲成臉上的巴掌印含淚低聲問道。

  常雲成笑了。

  「我皮糙肉厚的,只怕害的父親手疼。」他說道。

  謝氏的眼淚掉下來。

  「你這皮糙肉厚是怎麼來的..」她哽咽說道。

  「行了!做出這等事,被人告上去,就是再皮糙肉厚也扛不住!」定西侯沉聲喝道。

  「侯爺,怎麼就非認定是成哥兒做的?」謝氏受了眼淚,豎眉說道,目光掃過屋子裡站著的周姨娘和常雲起,冷笑一聲,「說不定是賊喊捉賊。」

  「什麼賊喊捉賊!起哥兒怎麼就成賊了?」定西侯呵斥道,「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謝氏冷笑一下。

  「跟他沒關係,做小叔子的,怎麼三天兩頭的往獨身住著的大嫂那裡跑?」她不咸不淡的說道,「在家聽聽琴說說笑笑的,也就罷了,這齣去了,還這麼念著啊。」

  謝氏這話一出口,常雲起撩衣跪下了。

  「母親明鑑,孩兒只是念著兄妹之情,如有褻瀆,天打五雷轟。」他伸手向天說道。

  「好好的發什麼誓!」定西侯不愛聽了,伸手示意,「起來,好好的跪什麼跪。」

  常雲起還沒起來,周姨娘含淚跪下了。

  「夫人,當初老夫人愛熱鬧,幾個孩子都跟著她,原該是男女有別,老夫人疼惜月娘,要教他們兄弟姐妹與她多些情意,所以那兩年並沒有讓他們刻意迴避,起哥兒是真心當她妹妹看待,以至於如今行止失禮,還望夫人恕罪。」她哽咽說道。

  「有什麼罪!恕什麼罪!一家人不該是親厚的嗎?難不成都像這混小子一般逼著人去死才算是合情合理?」定西侯一拍桌子喝道,原本要喊人把周姨娘扶起來,看四周丫頭們都退了出去,他便起身自己親自去扶。

  周姨娘不敢讓他扶,忙自己起身卑微的退後一步,那哀傷無奈的神情讓定西侯心裡的火氣更大了幾分。

  「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定西侯一腔怒火對著常雲成就去了。

  「查啊,一定要查出兇手。」常雲成說道,神情淡然。

  「好啊,我看你能查出來什麼!」定西侯哼聲說道,看了眼謝氏,冷笑一聲,「這才叫賊喊捉賊呢。」

  「侯爺。」謝氏站起來,面色鐵青,顫手指著常雲成,「這是你兒子,這是你的嫡長子!你自始至終問都沒問他一句,就聽別人幾句話,就認定他的罪!侯爺,你的心也太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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