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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司徒眼眶發紅吼道,「我當時就該強制退賽,你就是個瘋子,我鬼迷心竅了才讓你發瘋,明天的比賽我找別人,我讓司懂打我都不讓你打!」
轉頭又跟身後一個研究員吼:「把主賽場的急救醫生喊過來,給這瘋子灌鎮痛劑!調車,聯繫軍醫院!」
研究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知道白歷有舊傷,但平時根本看不出來,就算是需要按摩鎮痛,感覺也沒像傳聞中說的那麼嚴重。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白歷這樣。
「別喊,」白歷無奈,皺著眉小口吸著涼氣,「沒那麼嚴重,讓賽事組那邊知道了還以為是white01不行。」
司徒恨不得掐死白歷,他算是明白最後白歷為什麼選擇那個打法了。
怕再拖下去就撐不住了。
對於很多駕駛員來說可能沒有太大影響的一瞬間的數據波動,對於white01和白歷卻相當致命。
「你得老鄭看看,」司徒忍著心酸道,「不然不能繼續比賽。」
白歷很頭大,老鄭恨不得他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全都坐輪椅:「我跟你說,我真的沒問題……」
話說到一半,門外傳來一陣吵鬧。
「先生,比賽期間請您在門外的走廊等候。」
「這裡是駕駛員和研究員們的休息室,您不可以進去。」
「先生您真的不能再往裡面走了……」
一連串工作人員的勸回聲傳來,卻沒聽到有人回答。
「呯」的一聲,半合的門被拉開,陸召出現在門口,身後跟著一個表情急切的工作人員。
白歷的話堵在喉頭,愣愣地看著陸召。
陸少將可能是跑得很急,微微喘著氣,用目光把白歷從頭到腳溜了一遍。
「你怎麼……」白歷下意識想站起身,給他按摩的助理沒反應過來,手上勁兒沒把好,白歷「嘶」了一聲,跌坐回椅子上。
那邊司徒已經走過去和工作人員交涉,陸召兩三步跨過來,看著白歷的腿。
白歷趕緊道:「還行,沒事兒。」
陸召看了白歷一眼。
這一眼裡的情緒讓白歷的心臟跟著一哆嗦。
「是有點兒疼,得緩緩。」白歷笑笑。
陸召的嘴唇動了動:「休息。」
「啊,肯定休息,我這不都準備回家了嗎,」白歷道,「我回去睡一覺……」
他沒想到陸召會直接進後台,腦子空空,想不到什麼能讓陸召放心的話。
陸召搖搖頭:「要治療。」
白歷順著道:「治,肯定治,我一會兒就找。」
「你得去軍醫院找老鄭,」司徒跟工作人員說完,工作人員勉為其難地允許陸召在這裡停留片刻,司徒關上門才清清嗓子,把眼裡那點兒水給憋回去,「我不是跟你開玩笑,white01還沒到能完全減少對人體負擔的地步,你再這麼搞下去,我會後悔一開始答應你做這台機甲。」
白歷徹底沒聲了。
他跟司徒認識這麼久,打打鬧鬧什麼話都敢說,但這可能是司徒說過最重的一句話。
這句重話也透漏給陸召一個信息,白歷這次確實是刺激到了舊傷。
陸召閉閉眼,他在進門的那一刻很想像司徒那樣說點兒什麼,但他說不出口。
沒有人比白歷更清楚他自己的狀況,也沒人能替他分擔。
很多事情只能白歷自己忍受,陸召能做的僅僅只是不要再給他任何壓力。
說不出口的話在胸口悶了半晌,陸召捏捏白歷的肩膀,再開口時只道:「走吧。」
也不知道怎麼著,司徒的長篇大論沒讓白歷有所波動,但陸召這個「走吧」卻跟戳了白歷一樣,讓他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扁下去。
我好像是累了。白歷想,我得休息。
他嘆了口氣,覺得有些難堪,並非是因為腿上醜陋的傷疤,而是因為周圍的人都因為他而感到不安和擔憂。
「很疼?」陸召聽他嘆氣,低聲問了一句。
「沒有,」見陸召露出不信的表情,白歷笑著開玩笑,「那要不這樣,你把我背到車上,我就不用走路了。」
話剛說完,就見陸召要往下蹲。
「我就說說!」白歷趕緊攔住,「堂堂猛A用不著人背!」
動靜有點兒大,旁邊的助理笑了一聲。
陸召沒吭聲,沉默兩秒,俯下身把白歷的胳膊拉到自己肩膀上。
沒等白歷回過神,摟著他的腰直接把人給架了起來。
白大少爺腦子一片空白。
沒人說話,白歷餘光瞟見司徒整個人傻了。
這應該是直A司老師思想上的一次猛烈衝擊,直接給人沖塌了。
白歷回過神,陸召跟他身高差不太多,被這麼一摟,兩人貼的很緊。
「臥槽,」白歷感覺自己耳朵開始燒了起來,「慢點,臥槽,我得緩緩。」
摟著他腰的手臂太有力,把他整個人都撐了起來。
「靠我身上,」陸召低聲道,「我撐著你。」
白歷的心臟緩慢地軟下去一大塊兒。
這個姿勢很影響猛A形象,但白歷還是把身體的重量壓在了陸召身上。他沒說其實自己還能走,他發現其實被人撐著的感覺很不錯。
「走,」白歷說,「路上我仔細跟您吹吹我今天多牛逼。」
第7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