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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大的罪,只扣了半年的俸祿,皇帝也太過手軟了。劉璟略一冷靜下來,便意識到今晚的事情存在太多的蹊蹺之處。

  柳岸見他面色稍緩,又道:「這其中,我們想不通的事情太多,貿然出手,很可能會適得其反。你先冷靜一下,等我們把事情想清楚了再做打算也不遲。」

  劉璟聞言望著柳岸問道:「你能想清楚嗎?潘文杰為什麼會認識你?陛下為什麼不動他?既然陛下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為什麼對兩年前漓州的事情隻字不提?」

  柳岸聞言搖了搖頭,他當然想不明白。

  「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身後還有徵北軍將士和你,我不會拿你們的安危冒險。」劉璟道:「但是今夜我必須要去見潘文杰,等回了京城再想找他算帳,恐怕就難了。」

  秋夜的露水十分濃重,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草叢裡不時傳出秋蟲的鳴叫,顯得四周更加靜謐。

  劉璟帶著柳岸一同去了潘文杰的營帳,楊崢之前早就得了吩咐,已經在周圍悄無聲息的散布了自己人。見二人來了之後,楊崢朝劉璟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潘文杰似乎早就料到了兩人會來質問自己,是以見到他們的時候沒有絲毫的驚訝。

  他這會兒已經恢復了平靜,面色不似先前那般蒼白了。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落寞,一看便是受到了打擊的樣子。

  「楊公子。」潘文杰對柳岸拱手行了個平輩禮,開口道:「今日在下所作所為,實非君子行徑,望楊公子見諒。」

  劉璟望著潘文杰,目光閃過一絲冷厲,道:「這裡有楊公子嗎?潘少保莫非已經忘了那幾個慘死的宮人?果然還是死人的嘴巴更可靠!」

  潘文杰一凜,忙道:「在下失言,請柳公子見諒。」

  柳岸看了劉璟一眼,對方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有話儘管問。若是潘文杰不肯說……劉璟輕輕拍了拍自己腰間的佩劍,他有的是辦法。

  「潘少保,我有一事不明。」柳岸道,「我雖然幼時在京城待過,可與你交集不甚,而且我父親與令尊來往也不親密,你應當也不會認識他才對。今日你怎會一見我便認出了我?」

  潘文杰答道:「五歲的太子殿下都能認出你,我怎會認不出?」

  柳岸一怔,面上現出疑惑之色。潘文杰似乎沒打算隱瞞柳岸,索性開口道:「陛下的書房裡,掛著一幅畫像,畫中人是當年的太子少師,你的父親楊敏行。」

  柳岸聞言大驚,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件事情背後的意味。這時劉璟卻開口道:「陛下的書房,尋常人是進得的?若是太子殿下時常出入我倒信,可你一個外人,陛下難道不知道避諱嗎?」

  皇帝的書房裡掛著故去老師的畫像,這件事太值得玩味,而且帶著幾分不可說的隱秘感,按道理無論如何皇帝也該避諱一下外人才是。

  「我當然是沒有進去過,整個京城,能出入陛下書房的人,大概只有太子殿下和六王爺。」潘文杰道。

  柳岸聽到六王爺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那年在莊子裡遇刺的事情,當時六王爺對柳岸十分殷勤,還提出要帶他回王府。那個時候劉璟和柳岸都以為六王爺是心懷不軌,如今想來,或許是對方認出了柳岸。

  柳岸和劉璟對視了一眼,顯然兩人想到了一處。

  「你和六王爺想把柳岸引薦給陛下?為什麼?」劉璟冷聲問道。

  潘文杰苦笑了一聲,抬頭望著柳岸道:「這話說出來可能對令尊有所冒犯,但是事到如今恐怕你也猜到了,咱們這位陛下,對自己曾經的老師,存著一些不可說的心思。」

  柳岸七歲那年,十七歲的太子李勤繼位,同年,楊敏行辭去太子少師一職,帶著全家老小遷往漓州。

  新皇登基,普天同慶。

  然而誰又知道這位少年皇帝的心裡,經歷了怎麼樣的不甘和悲愴。

  「那年在劉家的莊子裡,六王爺見到了你,他說你與那畫中人一模一樣。」潘文杰道:「當時他也動過把你從劉璟手裡搶過來的心思,但轉念一想,你年紀還小,說不定長大一些,會與你父親更像幾分。」

  潘文杰繼續道:「看陛下見到你之後的反應,果然是極像的。」

  柳岸驟然聽到皇帝的這些密辛,只覺得心中亂成了一團,一直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倒是劉璟聽得怒火攻心,毫不猶豫的抬起拳頭狠狠給了潘文杰一下。

  潘文杰猝不及防挨了這一拳,十分狼狽的摔在了地上。劉璟還欲再出手,卻被柳岸一把拉住了胳膊。

  「你的意思是說,你與六王爺是想把我交給陛下,做我父親的替身?」柳岸問道。

  潘文杰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道:「這大概是我一生中做過的最卑鄙的事情了。」

  柳岸蹲下,俯視著跌在地上尚未起身的潘文杰,目光中蘊著深不見底的厲色,開口道:「你撒謊。如果你是這個目的,陛下無非是兩種反應,要我,賞你,或者不要我,罰你。可是他既沒有要我,也沒有真正的罰你,反倒威脅你不要將我的身份暴露出去。」

  潘文杰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似乎沒想到柳岸竟能將事情想得這麼透著。

  這時柳岸又咄咄逼人的道:「你手裡有皇帝的把柄對不對?而且這個把柄並不是你所說的他與我父親的事情,而是與我楊家有關的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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