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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了「外患」,此次逼宮也會變得更加順利些。

  魏霽看了看那幾個帶著人退下去的侍衛,「我後日便出發,讓沈將軍留下繼續做你的副將。」

  這也是他們事先商量過的,沈承嚴最好還是和魏凌一起出現在世人的視線里。沈容傾和魏霽先回去。

  皇城那邊魏霽提早便有安排,稍有一點風吹草動他的人便會帶著沈容傾的家人隱匿起來,不會叫她的親人有半點閃失。

  更多的細節還需要他們稍晚些的時候進一步商討。魏凌點點頭,暫且去取地圖做一些規劃。

  魏霽目送他離開,回眸便見江鏡逸出神地望著庭院中晾曬的藥材。

  魏霽薄唇微微動了動:「進去吧,老先生就在屋裡。」

  江鏡逸緩緩望向他,低嘆了口氣,垂眸笑了笑,「多謝你。」

  他們之間如此鄭重地道謝便仿佛顯得有點太過生分了,可那時,在魏霽問他要不要一同去西境之前,他真的原本已經放棄了。

  不是沒尋過,而是無數次的尋而無果。

  沒幾個人能像魏霽一樣。堅信自己的判斷,這麼多年的執著。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盡在他的掌握。你很難知道他真正在想的是什麼,仿佛萬事萬物他都有自己的考量。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又有幾分相似,一個替人打理著藥谷,一個替人守了江山那麼多年。也難怪他們會是朋友。

  江鏡逸沒再說什麼,示意了一下便進屋去了。

  沈容傾想著他或許也需要點時間「敘敘舊」,便沒進去打擾,迎著微微飄落的雪花,走到了魏霽身邊。

  「殿下現在要去做什麼?」

  「去看看那個西戎人?」他尾音微揚,聲音里透著低醇與慵懶。

  沈容傾悄悄拉住他的衣袖,「那我陪殿下一起。」

  西戎皇子堵著嘴的帕子已經在剛剛地掙扎中被他自己弄掉了,隔著好遠的距離,都能聽到他的破口大罵。

  侍衛正要將布塞回去,便見魏霽和沈容傾走了過來。他低下頭行了一禮。

  西戎人也止了話聲,他忽然冷笑了一下,「怎麼?打算拿我去回去邀功?」他方才沒看見魏凌本人,根本不知那從前的舊太子還活著。

  「慎王,你也淪落到這份上了。」他笑得輕狂,仿佛根本沒把自己成為階下囚這件事放在眼裡。他笑夠了,眼睛裡閃過一抹諱莫如深,「告訴你,就算帶我回去,我也還是會回西境的。就憑你們那個皇帝……」

  他輕蔑地低笑,沒再繼續說下去。

  魏霽深黑色的鳳眸里看不出半點情緒變化的起伏,他淡淡開口:「繁城以西的那片林子裡有什麼你知不知道?」

  西戎皇子神色一頓。

  魏霽沒再等他開口,看反應便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沈容傾不明白他問這個問題是何意,下意識地看向西戎皇子,魏霽忽然牽了她的手。

  「走了。」

  沈容傾順著他的力道被帶動了兩步,「殿下又要去哪兒?」

  魏霽眸光微不可見地掃過她的膝蓋,「去找人給你看看傷。」

  ……

  神醫雖醫術高明,但這林子裡缺草藥。這個時候反倒不如江鏡逸隨身帶著的那些瓶瓶罐罐管用,況且沈容傾也是外傷。

  他們回去的時候,剛好趕上江鏡逸和老神醫一前一後地從屋子裡出來。江鏡逸似乎也打算尋他們,抬頭看見魏霽便直接朝他走了過來。

  魏霽沒有多說,指了指沈容傾的膝蓋,「找你拿些藥。」

  江鏡逸一頓,低頭看了一眼大致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打開藥箱從裡面尋了一瓶最對症的,又附上了一團繃帶,「處理完我有些事要說。」

  魏霽點點頭,「可以。」

  他先帶著沈容傾去了一間屋子上藥。其實她的腿傷已經沒多大問題了,江鏡逸的藥起效又非常快,綁好繃帶後,基本可以正常行走。

  沈容傾還記著江鏡逸好像有要事要談,主動開口道:「殿下,我去我爹爹那邊看看。」

  魏霽倒也沒有阻止,「去吧。待會兒喚你。」

  屋子裡恢復了平常的安靜。江鏡逸應該是一直在外面留意著動靜,見沈容傾出去了,回身帶著人進來。

  「讓我師父看看吧。」他緩緩開口。事到如今,即便他已經嘗試過千百種方法,魏霽身上的毒,始終只能延緩。

  上一次診脈的結果便很不樂觀,最近他又用了內力。

  不得不說,他現在很憂心毒性的進展。若問世間是否真的有人能解此毒,他師父便是唯一的可能。

  老神醫從上午第一次看到魏霽時便有所覺察,方才江鏡逸把能跟他講的全部都一一告知。這樣烈性的毒,全天下恐怕也只有慎王一人能堅持到現在。

  魏霽將手放到了桌上。老者捋了把鬍鬚,屏氣凝神,搭上了他的脈搏。

  良久。

  江鏡逸忍不住開口:「先生,究竟如何?」

  老神醫緩緩睜開了眼睛,將手從他脈搏上移開,半晌解下了腰間的玉佩。

  他將玉佩放在了桌上,聲音低沉宛如喟嘆:「除非找到此物。」

  江鏡逸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那是藥谷代代的信仰,是每個藥谷弟子都有的一塊玉佩。上面雕刻的是長生之草,一種自古只存在於傳說中的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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