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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案才被收拾過,奏摺都摞在一旁。

  顧玉磬被推在了御案前,輕輕伏著,她也不知道周圍是什麼,更不知道哪裡有床榻,眼睛看不到,周圍一片白茫茫,不過是他將她推成什麼樣,她也就成什麼樣罷了。

  這一次來得,比往日所有的都仿佛盡情而快速,顧玉磬眼前茫茫然,身子懸浮著,仿佛處於深海溺水一般,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待到終了,蕭湛初小心替她收拾,又幫她系好了衣帶,抱著她坐在龍椅上。

  顧玉磬卻不太想坐:「你不是說這裡有歇息之處嗎,我要去歇著。」

  蕭湛初:「累了?」

  顧玉磬紅著臉小聲道:「要想不浪費了雨露,最好是躺著,萬一出來就不好了。」

  蕭湛初聽了,沒想到竟是為了這個,臉上也有些緋紅:「那我帶你進去。」

  說著,也就讓宮娥進來,跟著顧玉磬進了內室服侍,又命太監送些糕點果子來,想著她若可以吃了解悶。

  這個時候,就聽得太監進來稟報,卻是幾位朝臣求見,蕭湛初一聽,心裡大約知道他們要議的事,便關了內室的門,命他們進來。

  進來的幾位朝臣,其中也有安定侯,不過安定侯這人做事老道謹慎,面對這位年輕的帝王,哪怕知道他在自己女兒面前是如何百依百順,他這個做老丈人的,也從來是公私分明,做事有分寸,絕對不會仗著國丈的身份如何,如今進來了,和眾人一起依禮拜見了,便說起今日要議的事來。

  一個是邊疆屢屢有北狄牧民擾邊,當地有幾家百姓被搶走財物,守城邊將曾經和北狄人交涉過幾次,不過都不了了之,其實邊疆衝突,這些年時有發生,不過是大小問題,一邊不至於因為這些事就大動干戈,不過這次,據說不知道怎麼著,那些北狄人竟然和守城衛兵起了衝突,各自有幾十的傷亡。

  儘管只有幾十人,可這件事還是放在了帝王的御案上,畢竟邊疆無小事。

  另外幾個,也都是緊要的,明年春試,官場貪墨,東南海岸劫匪。

  蕭湛初看著這些,其實白天早朝已經提過了,他心裡也有了打算,只不過要和幾位重臣再詳細討論下,該用什麼人,如何用,許多細節都要仔細權衡考量。

  這君臣幾人正說著,那戶部陳大人卻總覺得哪裡不對,他覺得今天的聖人仿佛不同於往日的清冷威嚴,竟帶了幾分人氣,他心裡暗暗納悶,不經意間抬眸看了一眼,猛地發現,聖人眉梢間竟然蘊著紅。

  當下暗驚,不過卻只能壓下疑問罷了。

  誰知道正說著,他發現,他身邊的安定侯,眼睛直直地看向一處。

  他順著安定侯的目光看過去,卻見在那御案的一處角落,也就是玉璽一旁,竟然遺落了一支簪子,白玉簪子,上面鑲有紅瑪瑙,一看就是婦人所用!

  陳大人老臉一紅,簡直是眼睛不知道往哪兒擺了。

  這麼一根簪子,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婦人頭面罷了,可問題就在於,它出現的地方不對啊!

  這是哪裡,這是帝王的御書房,是皇上和朝臣商議國事的地方,是大昭國政令發出之地,在這裡探討過的每一件事,發出的每一道聖旨,都會以雷霆之勢發向大昭國的每一處角落,都會被徹底而無誤地被執行,這裡的御案上,曾經寫下的每一個字,都將會被大昭數千文武官員仔細揣摩斟酌。

  這就是帝王所在,這就是皇權的起源,這本應該是天底下最為肅穆威嚴的地方,是不可能有任何屬於女性的用物出現在這裡的。

  現在,這麼一根白玉瑪瑙簪,帶著女性的嫵媚和精緻,就這麼躺在了御書案的角落,給這肅穆而威嚴的地方,添了幾分無法言說的禁忌感。

  蕭湛初正看著朝臣上的奏摺,蹙眉細想,這麼想著間,不知怎麼就記起顧玉磬說的話,她說她做的那些夢,當時他還開玩笑,覺得大昭國竟如此多災多難嗎?

  其實一個國家那麼大,從北邊騎馬走到最南邊也要一個月之久,在這麼遼闊的國土上,飢餓,旱澇,蝗蟲,劫匪,刁民,貪官,每一年都有上百例,只不過是大小不同而已,總有一些會嚴重到呈現在他面前。

  當然了,也不是說天天都是災患,也會有五穀豐登的,安居樂業的,只不過一切平順的,也就沒必要呈現在他面前罷了。

  他或許應該抽一段時間,學著高祖皇帝,走一趟民間,感受疾苦,也感受在大昭治下的這片沃土的喜怒哀樂。

  正想著,一個抬眸間,他便注意到陳大人和他的岳丈好像眼神不對勁。

  這兩位在注意到他的目光後,仿佛做賊被捉到一樣,迅速收回了目光,掩飾性地看向別處。

  蕭湛初頓生疑慮,垂眼看過去。

  看過去後,他就明白了。

  之前將顧玉磬放在御案上,自然是抖了一個釵落鬢散,後來他幫她收拾整理,竟沒看到玉璽旁邊的簪子,她眼盲,自然更不知道自己少了一根簪,如今就這麼被幾位大人看到了。

  蕭湛初雖年紀不大,但是極小便跟隨父皇身邊聽政,早已經歷練得在朝臣面前喜怒不形於色,只是如今,乍看到自己皇后的玉簪被議事的朝臣看到,多少也是有些不自在。

  當下輕咳一聲,便沉聲道:「諸位愛卿,扈州王平志一案,諸位以為,該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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