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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靜靜依偎著誰也沒再說話,單恆端著藥過來,剛要敲門就瞧見印在門上相依的兩道身影,他動作一頓將手放下,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池宴忽然打破寂靜,輕輕喚了一聲:「薄暮。」

  「嗯?」

  「與我合籍吧。」

  「……」

  薄暮抬眸,驀地撞進他盛滿星辰的溫柔眼眸里,怔愣地看著他,半響才微微揚起唇角,一雙鳳眸瞬間彎成月牙。

  她笑著應道:「好。」

  —

  池宴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既然薄暮應下了,他便立即帶著薄暮與一箱箱厚禮回了趟九重天與天君商定大婚日期。

  天君對這個女婿也是滿意得不得了,捋著下巴花白的鬍子,笑得合不攏嘴道:「你們小兩口的事,自己喜歡就好。」

  於是兩人商議之後決定把婚期定在下月初七,此時離婚期還有十來天。

  薄暮向來不喜歡那些繁瑣禮節,便說一切從簡,池宴卻覺得大婚之事不可隨意,薄暮拗不過他,也任由他折騰。

  大婚大小事宜全都交給池宴操辦,連同兩人的婚服也是他親自去請了三界最好的繡娘做的,那婚服上的紋樣自然出自薄暮之手。

  她畫了好幾款還是不滿意,苦惱得差點把頭髮給揪禿了。

  池宴推門輕聲走近,繞到薄暮身後俯下身輕緩地攬著她,捉住她又想要把那些畫好的紋樣毀了的手,輕笑道:「我覺得都挺好看的,不如每樣都做一套?」

  薄暮坐在椅子上,聞言側身仰頭望著他含笑的星眸,好笑道:「婚服自然只能有一套,怎麼還能每樣都做一套呢?」

  池宴垂下眼眸,如墨的星眸里晦澀惑人,他忽然湊近薄暮的耳畔,俊美逼人的臉上滿是柔情,低聲說出口的話卻讓薄暮老臉一紅。

  「就這幾套,還不夠我撕。」

  薄暮:「……」

  薄暮滿臉「你說什麼我聽不懂」的表情,盈潤的臉頰比身上的紅衣還要艷上幾分,漠然地看著他:「你最近又看什麼話本了?」

  池宴現在臉皮比雲亘境的結界還要厚,他臉不紅心不跳低頭啄了一下薄暮的紅撲撲的臉頰,心情很好地朝她勾唇輕笑:「沒有。」

  薄暮顯然不信,冷冷「呵」了一聲。

  沒有才怪!

  她心道,單恆這個花孔雀,若再被我逮到他把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本塞給池宴,非拔了他一身翎羽不可!

  婚服紋樣終於敲定,等繡娘趕製完,距婚期也只有兩日了。

  神仙的婚禮沒有凡間那般繁瑣,只需在婚禮上取出一滴心頭血結成同心契既可。

  大婚這日,雲亘境大開,往日將外界阻隔、連接天幕的淡藍色結界不知何時已經撤下。

  來參加婚禮的都是三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但大多數也都是第一次進入雲亘境。

  此番托薄暮的福得以大開眼界,紛紛為眼前景象驚艷駐足,感受著境內純淨無比的靈氣在身邊氤氳環繞,無一不咂舌驚嘆。

  雲亘境一步一景,雲霧聚散交疊,無數鸞鳥展翅拖著絢麗的尾羽盤旋在上空,發出陣陣鳴叫,襯得整個雲亘境如同神霄絳闕一般。

  迎接賓客的道路,兩旁樹上皆掛滿了火紅的綢緞,每一棵樹上的紅綢都綴著幾枚精緻的金鈴,被風輕輕一帶便發出陣陣清脆的叮嚀聲,空靈悅耳。

  青玉石鋪就的地面瑩潤生輝,道路兩邊每隔一顆樹便站著一位長著尖耳朵、身穿紅衣衫的小精靈,一路延伸穿過亭台水榭到妄月正殿。

  他們臉上皆掛著純真的笑容,伸出手做著迎接的姿勢,將賓客一一往妄月正殿迎去。

  眾仙穿過寬廣的紅蓮碧池來到正殿前,三五成群地攀談起來。

  天君和天族的幾位殿下早早便到了,此刻面露威儀的天君坐在上首,眉眼含笑,嘴裡卻忍不住奚落幾句他身側的這幾個不成器的兒子。

  大兒子性情暴躁,二兒子沉迷玩樂,三兒子就是個悶葫蘆的武痴。

  以往宿綿被說的最多,但如今他開始收斂心性,天君也沒怎麼教訓他了,他便立在一邊幸災樂禍地笑看著挨訓的兩人。

  葛榆和舒佐暗暗對了個眼神,皆打算在婚禮之後把宿綿吊起來打一頓。

  宿綿壓根兒不知道自己腦門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危」字,還樂呵樂呵地嘲笑別人。

  吉時降至,隨著司命一聲高呼,蓮池另一邊走來兩道如火艷麗的身影。

  薄暮和池宴皆是一襲火紅色的婚服,正牽著手緩緩踏上橫跨蓮池的寬大白玉石橋,兩隻鸞鳥在圍繞著他們輕輕展翅,繡著精緻蓮紋與火紋的華美婚服重重曳過鋪在白玉石橋的紅綢上。

  眾仙抬頭看去,視線落在天人之姿的兩人身上,不由自主地壓抑著倒吸涼氣,驚嘆一句「天作之合」。

  薄暮遺傳了她母親南荒神女的絕色,丰姿冶麗的容顏襯著那身如火的婚服,更顯得妖艷了幾分。

  而一旁的池宴身姿挺拔,往日清逸俊雅的俊容上此刻滿是柔色,眉眼如畫,時不時側目去看身側的薄暮。

  兩人攜手走到妄月正殿前,朝天君躬身一拜,隨後在司命的指示下,緩緩從心口處抽出一滴蘊含精純靈力的心頭血。

  兩滴心頭血在空中不斷交織融為一體,須臾又分作兩滴注入兩人的額間,眉心處頓時閃過一枚小小的赤金色符文,轉瞬移到心口處,慢慢化作一塊半個巴掌大的赤金色契紋,同心契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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