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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推開門。

  清瘦好看的男人還穿著那身酒會的西裝,他手上拿著一盒什麼東西,看見門內的情況愣了幾秒迅速反應過來,開口說:「不好意思,打擾了。」

  「站住!」

  這道聲音卻不是賀辭東發出的,而是陸白。

  他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站在門口的岑景才勉強認出他是誰,隨即看了一眼黑暗中坐著的人,挑了挑眉問:「有事?」

  結果陸白還沒開口,賀辭東突然問:「你怎麼來了?」

  岑景覺得他聲音不對,但也沒怎麼多想,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東西,然後朝賀辭東那邊扔過去說:「高揚走的時候告訴我說你喝多了,有些頭疼。找前台拿的,只有這種。」說著又看了看房間裡的陸白,淡道:「不過我看你估計也用不著了。」

  兩人說得旁若無人,岑景扔完藥正要回身,一道影子陡然朝他撲過來。

  也就是一剎那的功夫。

  陸白手裡不知道何時抓上茶几上的那把水果刀,正抵在岑景的脖子上,他的面色有些扭曲,威脅地看著堪堪起身,眉間無比陰鬱的賀辭東說:「賀總,別動,你一動我就不知道我能做出什麼來了。」

  岑景一開始還有些狀況外。

  他感受到抵在脖子上那把冰涼的刀刃,才恍惚明白過來這是爬床未果,憤然走了極端?

  岑景用眼神示意賀辭東別動,仰著脖子稍稍退後說:「這本是一件小事,沒必要走到你死我活,何況你一個正當紅的偶像,何必自毀前程?」

  「都他媽說了別動!」陸白越發把刀逼近。

  岑景頓覺刺痛,一條細細的血線清晰橫列在他細白的脖頸,看起來尤為刺目。

  賀辭東緊盯著岑景脖間的那把刀,看著陸白的眼神已經差不多像看著一個死人了。

  陸白這次沒有慌,反而扯著嘴角沖賀辭東笑了笑,然後湊近岑景耳邊低聲說:「岑景,你看看我的臉,從剛剛開始我就知道我這次看走眼,惹了不該惹的人。不管有沒有你,我哪兒還有什麼前程。」

  賀辭東:「放開他,這次的事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哈。」陸白笑容越發大了,他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捏到了賀辭東的命門。

  他原本以為岑景就是個爬床上位,就算和他有什麼不同,無非就是占據了一點先機,得到了賀辭東的注意。

  但現在他不這麼認為了。

  他內心的想法在看到賀辭東即使表現得再沉靜的表面下也掩蓋不了的那絲緊張有了一絲瘋狂的快感和愉悅。

  不是不屑一顧嗎?不是看不上他嗎?不是覺得他髒又蠢嗎?

  要是沒了岑景?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陸白突然很想看看。

  陸白勒著岑景退後兩步,看著賀辭東說:「可惜晚了,我就看不慣你們這些人高高在上的姿態。現在不是我求你,是你求我。」

  賀辭東:「說,你想要什麼?」

  「賀總既然這麼有誠意,我的要求也不過分。你在我面前跪下,像條狗那樣,就說二十聲對不起,我就考慮放了他。」

  「可以。」賀辭東立馬應道。

  他答應得太乾脆,反而讓陸白生出一絲遲疑。

  他憑藉的無非就是那股魚死網破的執念,在要求被輕易滿足後反而覺得不真實,他繼續道:「時渡的控股權呢?」

  賀辭東:「給你。」

  陸白髮狠:「讓你去死也可以?」

  「你放開他,我隨你處置。」

  陸白明明是占據優勢的一方,到了現在反而被逼得慌亂起來。

  他大聲道:「少騙我!」他指著賀辭東說:「我沒那麼傻,真把人放了你會讓我好過?你先跪下,磕頭!」

  賀辭東真把凳子踢後,往旁邊走了一步。

  岑景臉都青了,厲聲:「賀辭東你他媽給我站那兒!」

  他都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那麼生氣。

  比當初被他從外地迷暈了帶回來還要火大。

  「現在可沒有你說話的份兒。」陸白見岑景打斷賀辭東,扭曲道:「岑景,我也多多少少聽過你倆的事兒,你有在姓賀的那兒討著什麼好嗎?發生那麼多,你難道不想看看這個男人狼狽的樣子?現在演深情,你是有多賤?」

  岑景:「不好意思,我到底賤不賤用不著你來評價。我現在就是對莫名其妙遇上你這麼一個瘋子,覺得很苦惱,也很不高興。」

  「我看出來了,你跟賀辭東根本就是一路貨色,狗眼看人低!」陸白的刀再次逼近,他說:「剛好,我前不久演了一個醫生,別的沒學會,卻能清楚知道一個人的大動脈在哪兒。你要不要試試被一個瘋子割斷動脈,死相悽慘的滋味?」

  岑景眨了眨眼睛,語氣有些縹緲,輕聲道:「那你知不知道,真正的瘋子是不怕死的。」

  一個死過不止一次的人,這點威脅真的不算什麼。

  岑景的話剛落,陸白就感覺到他迎著刀刃上去了。一個從來沒有真的殺過人的普通人,本能上就縮了手。

  就是這一念之差的同時,門被人從外面撞開,而不知道何時逼近的賀辭東,上手扭脫了他手上的刀,下一瞬間他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剛好砸在衝進來的幾個保鏢中間。

  陸白狼狽地仰倒在地上,視線里剛好見著賀辭東一臉驚怒地握著岑景的手道吼道:「你剛剛在幹什麼?!知不知道多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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