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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知欣手指點著下巴,露出苦惱的神色,事情越弄越糟糕越描越黑,余時州風評被害。

  「對不起,讓你替我背鍋了。」她聲音弱弱的,帶著愧疚之情將嗑出的瓜子仁遞到他嘴巴。

  余時州咬碎了瓜子仁,唇角掛上一抹自嘲的弧度:「我的作用不就是個這嘛?」

  「……」

  陸知欣為了彌補,決定多給他剝點瓜子仁,希望能堵住他這張陰陽怪氣的嘴!

  —

  彭民達給余時州撥了一個語音電話,大嗓門壓根不用按大音量聽:「人在哪呢?出來喝酒。」

  余時州牙齒磨著瓜子:「我在你嫂子這裡。」

  陸知欣以為他打電話來是興師問罪的意思,靠近手機仔仔細細地聽,指甲壓著瓜子皮的邊緣往開撬。

  對面安靜了半分鐘,彭民達的聲音隨著電流出來:「哪個嫂子啊?是實驗那個,還是附中那個,對,嘉禾還有兩個,究竟是哪一個?哦,我知道了,我們班那個。」

  他妙語連珠說了一串話,講訴得繪聲繪色,語速正常顯然平時很有撒謊的經驗。

  陸知欣指甲不動了,身體看起來有些緊繃,眸子黑沉,臉上散發著冷冰冰的煞氣。

  余時州神態微微動了動,不做任何辯解,直直地和她對視。

  空氣陷入一片冰冷的死寂。

  彭民達說完大喘一口氣,見沒有人搭理他,繼續說:「別怪兄弟我烏鴉嘴,小心翻車。」

  陸知欣氣笑了,從來沒覺得彭民達的聲音這麼討厭過!

  可真是余時州的好兄弟,既願意幫他隱瞞渣男行徑,又時刻提醒他藏好掖好別暴露。

  還會挑撥離間!

  陸知欣當然不會相信彭民達的一面之詞,余時州一天有一半時間是跟她渡過的,再刨去睡覺和學校來迴路上耗費的時間,剩下那點功夫他夠幹什麼?

  如果他真的辦到了,她不生氣,會交錢拜師,請教時間管理學!

  而且她覺得自己沒有很差,長相沒有很差,脾氣也沒有很差,不至於讓余時州這麼快覺得膩味,一邊對她好一邊和別的女生糾纏不清。

  繞是這樣,陸知欣心裡還是不舒服。道理她都懂,但是情緒這玩意摸不清看不著很難控制。

  她調整好情緒,笑容溫和,緩慢扳著手指,獨留孤零零的一根小指:「才四個女朋友嗎?魚池好淺啊。」

  余時州輕輕笑了出來:「確實。」

  「?」

  陸知欣瞪大了眼睛,不太開心地說:「你真是這麼想的嗎?」

  臭男人沒有一點歉意,還順著杆子往上爬!

  余時州抬起手颳了刮她的鼻子,一貫清亮的聲音傳來:「我的女朋友只有面前這一個,也只要面前這一個。」

  一雙葡萄眼,格外的明亮,裡面閃動著光芒,給人十分專注的感覺,好像你就是他的全世界。

  陸知欣神色緩和了些,身子放鬆了很多,明艷艷地微笑了一下。

  —

  余時州還是住江山酒店,他上次過來不是以男朋友的身份,陸知欣自然不方便到他的住處待著,這次提出想去看看。

  她雖然從小在舒城長大,去過幾次江山酒店,但除了吃飯的那層樓,沒到過別的地方。

  余時州眼神變了又變,俊秀的眉心蹙了起來:「你別去了。」

  他神情看著很嚴肅,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明顯是拒絕的意思。

  陸知欣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錯過一絲表情變化:「為什麼?難道你房間有人,金屋藏嬌?」

  「不合適。」余時州垂眼,聲音低的像嘆息:「你想過嗎?跟著我去酒店,被認識的人看到了他們會怎麼說?」

  謠言如蝗蟲過境,帶著編造的版本四處散播。即便他們清清白白,手握證據,但沒法揪出來傳謠者一個個澄清,只能淪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什麼怎麼說?」陸知欣耷拉著嘴角,有點不解。

  余時州黑眸裡帶著無奈,平時心挺細的個姑娘,這方面心怎麼這麼大呢。

  「他們會說你跟我開房。」

  別的話不用他挑明了說,開房這二個字就足夠讓人浮想聯翩,男女之間還不就那麼一回事。

  陸知欣唇瓣動了動,手挪到他的眉心,輕輕地點了點:「我有帽子和圍巾啊,藏在裡面,別人認不出我的。」

  余時州問:「你不怕我做點什麼事嗎?」

  陸知欣盯著他瞧了幾秒:「我相信你啊。」

  余時州看著她的眼底,沉澱著一絲絲苦澀,胸膛之內湧現出一股挫敗感,微卷的睫毛忽閃。

  一個男人不需要這樣的信任。

  「別給我戴高帽,我不正也不是君子。」

  她撅嘴:「反正我就是要去。」

  —

  陸知欣發現又有點高估自己,從旋轉門進去腿的力氣被抽空了一部分,腳步虛浮,瞟了眼前台的兩個年輕小姐姐,匆匆走向電梯。

  電梯的金屬牆照出她傻兮兮的模樣,臉上只露著眼睛,鼻尖到下頜被圍巾包裹的嚴實,沒一雙火眼金睛認不出她。

  她更像是見不了人,渾身寫滿了「貓膩」兩個字。

  酒店的走廊和KTV差不多,毛絨絨的地板吸收掉腳步聲,安靜的製造一點聲音就能綿長迴蕩。

  房間門上貼著號碼,順著廊道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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