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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唯寧拿著干毛巾要去擦乾水,被他搶了先:「你把這個桶放回去,我這裡擦乾淨咱們就出門買東西。」
她便拿著桶去放好,出來的時候伏銘已經擦完了,踩上了三輪車。
這輛三輪車有定製的雨棚,不過一般是拆下來的,只有下雨天才會安上。
孟唯寧拿了個小小的凳子,準備坐到後面去,被他叫住:「過來,上哪兒去?」
「我坐後面啊。」孟唯寧解釋到,「這前面又沒座位,以前我和我媽就坐後面的。」
「這不是座位麼?」伏銘拍了拍坐凳前面的大橫槓,「你坐這裡,後面得放東西呢,哪有你坐的地方。」
孟唯寧看著他前面的大橫槓,猶豫到:「前面也沒辦法坐啊。」
「怎麼沒辦法,你坐上來,我雙手環住你,你還能掉下去?」伏銘又抬手看了眼時間,「你快點,一會兒回來還得收拾收拾才能住人,再磨蹭天就黑了。」
「……」
為什麼她總是感覺,他有時候說的話,明明哪裡不對勁,卻又覺得很有道理,讓她無法反駁。
不過現在,她似乎也懶得反駁了。
「等會兒,」她說,「我先把這院子的門打開,不然出不去,出去再坐,我還要鎖門呢。」
「也行。」
孟唯寧便到院牆的角落那裡去打開門,等他踩著三輪出去,她剛關上門,裡面的巷子裡一個約莫六十左右的婦人叫住她:「寧寧?」
孟唯寧轉頭去看,發現是鄰居家的婆婆,便熱情微笑同她打招呼:「鄭婆婆,你要出門去啊?」
「不啦,剛回來呢,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和遲衡那孩子一起呢?」
鄭婆婆說著往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看見了三輪車上的伏銘,一愣,好奇到:「這孩子是?」
「這是我丈夫,叫伏銘。」
孟唯寧和她介紹完,伏銘便露出個討老人喜歡的笑,乖巧喊到:「婆婆好。」
鄭婆婆就有點迷迷糊糊的了。
他們街坊鄰居住著,誰不知道孟唯寧和遲衡從小就有婚約,幾年前,孟家出了意外,只剩下孟唯寧一個人,遲衡還專門從南黎趕回來把她接走。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認為,這幾年,遲衡和孟唯寧早已經結婚生子。
這突然又蹦出來個不認識的男人,說是她老公,誰都會愣一下子。
好在鄭婆婆到底年紀大了,也多少見過點世面,不至於追著問孟唯寧什麼,只是笑著對伏銘點點頭,又同孟唯寧說:「今天衡仔回來過,幫你家掃了墓,上了香,吃了午飯才走的呢,他還說你太忙了,我以為你今年也不會回來。」
孟唯寧被她說得有些懵,忽然想起今天去掃墓的時候,那裡已經除了草又點了香燭,她還以為是哪個受過父親恩惠的人弄的,卻沒想到是遲衡。
「是有點忙,我也是臨時決定回來的。」孟唯寧尷尬地笑了笑,打了個圓場,又指了指伏銘,「婆婆,我先和他去買東西,有空再聊。」
縱然這中間有許多不愉快,但孟唯寧覺得,沒有必要見一個人就把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不停地向別人訴說自己的不幸遭遇,再將其他人的噁心說一遍,那豈不是像祥林嫂了麼?
說到底,也不過兩家人的事情。
鄭婆婆連連應道:「好好好,快去快回,怕是再晚點又要下雨了。」
「好,您也早些回去。」
-
鄭婆婆進了門,孟唯寧才轉過身準備上車。
伏銘趴在車龍頭上看著她幽幽地說:「看起來,我好像一個小三上位,沒什麼名分呢。」
「……」
孟唯寧被他噎了一下,隨即道:「要麼我等下去扯一條橫幅,上面寫歡迎孟唯寧帶丈夫伏銘回家省親?」
伏銘挑挑眉,微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
這人臉皮還可以再厚一點嗎?
「別呆頭呆腦的了,」伏銘直起身,拍了拍前面的橫槓,「上來。」
孟唯寧還想猶豫一下,他就催:「你快點,等下不夠時間。」
「你別催了。」孟唯寧念叨著走過去,「你現在對我怎麼這麼凶?」
「我錯了。」伏銘立即道歉,一把拉住她手腕,低頭道:「你先別動,我看看你這臉上的傷。」
孟唯寧乖乖站著,讓他低頭看。
他們離得這樣近,他的呼吸就落在她的臉上,熱熱的。
她偷偷抬眼看他,在他眼睛裡看見了自己。
似乎有點陌生。
她的眼裡,那是什麼東西?
難道那就是藏不住的喜歡嗎。
不過他睫毛似乎還挺長的,而且也很密,平常她都沒怎麼關注過。
「好像快好了,看來伏家的醫生確實沒吃白飯。」
伏銘說著,拽著她的手腕讓她轉了個方向,背對著他,卻又像是依偎在他懷裡。
「坐上來出發了。」伏銘說著微微低下頭來,呼吸就落在孟唯寧的耳邊,就像故意湊到她耳朵邊說話似的。
孟唯寧耳朵被刺得癢了一下,身體下意識往後縮,沒成想抵上了他的胸膛。
這樣倒像是她投懷送抱。
不要再想了。
孟唯寧默默提醒了自己一句,穩了穩心神,坐上了車的大橫槓。
「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