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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唯寧跟他沒有挨著坐,反而隔著一米多的距離。這短短的一米多,她晃晃悠悠地走著,就像是在過獨木橋。
快要靠近伏銘了,她邁開腿,打算一步跨過去,卻又重心不穩,腳下一歪,直接往下倒。
伏銘眼疾手快,雙手攬著人往懷裡一帶,將人直接抱了個滿懷。
剎那間,時間靜止了,只剩下竹林里的風吹著響。
伏銘雙眼木訥地瞪著,渾身僵直,一動也不敢動。
孟唯寧身上常年有一股淡淡的中藥香,並不濃郁,因此也不刺鼻難聞,反而輕輕淺淺的,讓人聞著感覺焦躁的心也跟著安分下來。
她此刻撲在伏銘懷裡,腦袋抵著伏銘的下巴,因此,伏銘呼吸之間都是她身上輕輕淺淺的中藥香。
這麼近,這麼這麼近。
頭一次這麼近。
伏銘耳根子都跟著紅了。
孟唯寧比他更臊,臉上像是被夏天的太陽猛烈地曬過似的,滾燙滾燙的。
太羞了。
她其實只是看著他坐得那麼遠,覺得他看起來太過於孤單,因此才找了這樣的藉口,想要離他近一點,沒想到這沙發軟成這樣。
現在這樣尷尬又親密曖昧的姿勢,她貼在他身上,夏天的衣物這麼薄,她都可以感覺到他身上滾燙的溫度。
似乎從認識他開始,每一次不小心的接觸,都會感覺到,他身上炙熱滾燙,像是一團火在燒。
他心臟的那塊地方震動好強烈,他是害羞嗎,還是害怕?
害怕自己就借著這個姿勢欺負了他?
孟唯寧感覺自己臉上溫度太高太過滾燙,以至於燒得她腦子也跟著暈暈乎乎的,亂七八糟地想著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梔梔。」
伏銘忽然開口了,帶著某些壓抑的情緒,聲音也跟著變得粗了點。
叫完她的名字,他的喉結迅速滾動了一下,好像吞咽了什麼。
「我……」伏銘有點底氣不足的緊張,「我想去趟洗手間。」
「啊……我我我……」孟唯寧猛地從他身上彈起來,迅速滾到一邊,低著頭,聲音慌亂,「你去。」
她話音剛落,伏銘猛地站了起來往樓上跑。
孟唯寧背靠著沙發靠背,收起雙腿,埋到膝蓋里,臉上著了火。
他、他、他……
他剛剛好像那啥了吧。
這、這、這……
這怎麼會這麼離譜。
他該不會是喜歡自己吧,孟唯寧後知後覺地想。
但很快,她又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
剛剛那樣曖昧的姿勢,他都沒有告白,也沒有吻她,應該不算喜歡。
至於他……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變化,孟唯寧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來看,覺得這應該只是簡單的正常行為表現,屬於男性對女性的一種自然而然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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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下午忽然變得異常奇怪起來。
傭人們看著坐在一起卻又異常沉默氣氛十分尷尬的倆人,私下裡默默討論,他們是不是吵了架。
到了晚上,氣氛才稍微緩和了一點,因為要到主宅去吃飯。
孟唯寧想到他下午上樓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頭髮濕濕的,還換了一身衣服。
雖然他說是因為天氣太熱,所以忍不住洗了個澡,但是,作為一個懂很多的成年人,孟唯寧當然知道事情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她也沒有傻到要去拆穿他的地步。
畢竟他在洗手間裡可能又扼殺了他的萬千子孫,孟唯寧覺得,他吃了虧,畢竟手那什麼還挺傷身的,所以主動和他搭訕:「要不我給你弄點補身體的藥?」
伏銘:「……?」
「就是……男人吃的。」孟唯寧想了想該怎麼說,「沒多少壞處,算是補藥。」
一時之間,伏銘臉上的表情複雜極了。
他的臉上烏雲密布,快要下雨。
孟唯寧嚇得小心肝兒一抖,縮了縮脖子,小聲說:「你不要的話,也行。」
伏銘氣得揚起手,孟唯寧以為他氣得要打自己,忙舉起雙手擋著,「我錯了。」
他的手遲遲未落,孟唯寧忍不住從指縫中偷看,發現他氣得鼻子都要歪了,手指顫抖地指著她點啊點,半晌,又收回去,丟下一句:「你給我等著。」
等著,然後他就前面走了,走得飛快,都不等她。
孟唯寧有點惆悵,該不會是真要打她吧?
叫她等著,是不是因為這裡不好下手,畢竟他家長在這裡。
這萬一真要打她,她可怎麼辦,一看自己就不是他的對手,他那一身肌肉。
肌肉……
孟唯寧猛然間想起,下午撲到他懷裡,他身上肌肉硬邦邦的。
其實還挺舒服的,很有安全感。
這都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孟唯寧忍不住一巴掌拍上自己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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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有些人成功自然有他成功的道理,就比如說遲裕。
孟唯寧從沒想過,遲裕的臉皮也可以這麼厚,中午打電話來,別人不接,下午他居然直接登門拜訪,還挑在晚飯的時間。
除了遲裕,還有莫以書和遲衡。
說實話,自從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出來,孟唯寧對他們家是一點感情和濾鏡都沒了,看他們就好像看街上的流浪狗。
她甚至有點懷疑,他們家是不是已經吃不起飯,所以全家都跑來薅羊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