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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眾臣歸位。

  「不必緊張,」皇帝語氣溫和地說道:「趁著今日宴席,朕也有個喜事要與眾卿分享。」

  周景明江法等內閣重臣立刻坐直身體,隱約猜到了這喜事是什麼,目光里均流露出「我家的大齡單身青年終於有人接收」的激動來。

  皇帝:「朕已有了心儀的後位人選。」

  這道封后的旨意遲來了整整三年,各方勢力都在等,竟然是在這麼一個時刻讓他們等到了。

  一時間眾臣都有點反應不過來,還是郅卻第一個站起身來,無波無瀾地說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他那語氣極其敷衍不走心,卻將所有人都帶了起來,高低成片地說著恭賀陛下。

  瓷學笑著壓了下手掌。

  周景明在自己的案幾後面向前傾了傾身,十分關切地問道:「敢問陛下,是誰家的女兒?」

  瓷學沒有正面回答,目光反而在秦橋和庸宴身上一轉。

  秦橋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不知他又要作甚。

  「周老相國且不要急,今日還有一樁賞賜,也一併頒發下去。」瓷學笑吟吟說道:「庸愛卿。」

  庸宴突然被點了名,側過身體對瓷學微微俯身行禮。

  瓷學:「大都督為國盡忠,如今戰事已平,是時候成個家了。」

  秦橋:「……」

  她眉梢挑起,心道瓷學這是要當堂將庸宴指給她?讓庸宴尚主?這可沒事先商量過啊。

  瓷學:「太后在世的時候,也對大都督的婚事十分上心,還曾非常鄭重地同朕交代過,一定要為大都督選一位他自己真心喜愛的良配。今日便由朕做主,賜大都督一道旨——日後言念若是相中了哪家的貴女,儘管來朕這裡說,不論是誰,朕都是給賜婚的。」

  話音落下,郅卻和花成序幾乎在同一時間死死盯住秦橋秦橋,只等著她若是突然向皇帝發難,便立刻想辦法穩定局面。

  因為尚主是尚主,公主出嫁不必賜婚;貴女是貴女,貴女的範圍之中,可不包括凌然其上的皇女。

  所謂「不論是誰」,看似是將所有可能囊括其中;其實是指向明確地將一個特定的可能排除在外。

  娶誰都可以,唯有秦橋不行。

  這次卻沒人敢當著秦橋的面恭喜庸宴。

  庸宴起身走到中央,對皇帝說道:「陛下玩笑了。」

  瓷學對上他的目光,不閃不避:「是旨意,不是玩笑。」

  他沒有讓庸宴坐回去,直接對內侍說道:「去請阿愉上來吧。」

  內侍高亮的嗓音響徹大殿:「宣督察院首慶陵之女進殿!」

  隨著這聲唱,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轉向大殿門口的方向——

  這些年朝中對皇后人選的猜測很多,周家的,江家的,乃至一些封疆大吏,只要家裡有適齡女兒的,都往這個位置上想過。誰也沒料到竟然是一貫不聲不響的慶陵拔了這個頭籌。

  話音落下,竟然走進來了兩個女人。

  兩女身高相仿,一穿雪青,一穿赭紅,梳著待嫁女兒的髮飾,都用薄紗蒙著面。穿赭紅的那個走在前面,腳下不自覺地輕輕發抖,身後那位穿雪青的倒是一步一步走得很穩當。

  她們走到第二層的台階下,對著皇帝和秦橋俯身行禮,齊聲說道:「見過陛下,見過歸雲殿下。」

  瓷學藹聲道:「免禮。」

  本該接著說免禮的長公主,卻什麼都沒說。

  大殿上瀰漫的樂聲仿佛都凝滯起來,慶愉抖得更厲害了。

  打從剛才兩女進門開始,所有人都在看她們;只有庸宴和秦橋,在人群中無言對視。

  准皇后只有一位,上來兩個女孩是什麼意思?

  皇帝說讓庸宴快點成家,給了他賜婚的自由,緊接著就將准皇后的姐妹喚上殿來。

  這幾乎是明示了。

  可庸宴眼裡只看著秦橋,他那雙眼仿佛在說:「只要你表態,秦橋。」

  只要你說想要我。

  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

  秦橋突然感到蟄伏在身體裡的毒素開始蔓延,它纏繞著自己的心脈,引起不明顯卻擾人心神的疼痛,仿佛在無聲地提醒她:

  放過他吧,你這個時日無多的短命鬼。

  秦橋避過他的目光。

  庸宴閉了閉眼。

  秦橋看向那雪青女子,平平地開口:「你是慶憾?」

  慶憾倔強地挺直脊背:「臣女在。」

  秦橋:「上前來。」

  慶憾沒動。

  秦橋冷笑:「本宮讓你上前來,聽不懂麼。」

  慶陵幾乎是從座位上撲出來的,他躬身對秦橋惶急地說道:「小女無狀!冒犯了殿下,老臣替她領罰!」

  「慶大人,」秦橋語帶笑意,眼睛卻一點沒彎:「本宮在同她說話。」

  秦橋目光轉向慶憾:「小姑娘,你連面對本宮的勇氣都沒有,又如何敢肖想大都督?」

  眾臣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如今滿大殿都是在朝堂上做事的,秦相是什麼手段,他們一清二楚;便是她自降身份爭風吃醋,這也不是什麼尋常女子的撒嬌耍痴。

  任是你家即將要登頂後位又如何?處理不好,秦相可是要讓你屍骨無存的。

  慶愉回過身,抖著手將自家姐姐推上前去,慶憾目光死死盯著秦橋,像一頭被絕對力量壓制住的母狼,又怕又恨,幾乎是被逼著走上了第二層的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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