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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徽看起來的確像是不知道女皇將要挑選丈夫,可嘉禾將他召回京城,說不定真是要將這一頭銜贈與他。

  這些猜測趙游舟沒有說出口,歇斯底里的質問不是他的風格,這樣太幽怨太狼狽,他好歹還是趙家的子孫,堂堂正正的錦衣衛高官,因此他只是沉默著掐緊了雙拳,嫉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蘇徽。在現在的趙游舟看來,蘇徽還是宋國公府的子孫,他的確有資格與嘉禾並肩而立,不像他,是罪人之後,是永遠也見不得光的老鼠。

  蘇徽此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顧不上理會他對面那個幽憤的少年。在他所知道的那個時空里,嘉禾於二十五歲死去,至死未嫁。可是現在歷史既然都已經發生變化了,她想要結婚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就算現在不嫁,未來也終歸會有丈夫。

  想到這裡他就感到煩躁,這是他阻止不了也沒有任何立場阻止的事情。他在心底可憐趙游舟,覺得他跟隨女皇多年卻無名無分,今日來找他的麻煩,說是「正室捉姦偏房」都沒資格。結果轉念一想,得嘞,他還不如趙游舟。至少人家趙游舟能夠理直氣壯的待在嘉禾身邊,他算什麼。

  在蘇徽深思的期間,趙游舟將手搭在了佩刀的刀柄上,又放下,過了一會又按上、又放下——如此反覆了幾次。

  即便蘇徽沒有在意他,也注意到了他這一動作,於是不由得抬眸看了他一眼,「怎麼,你想要殺了我?」

  「是。」趙游舟倒是坦然。

  「就因為嫉妒?」

  「倒也不全然是因為嫉妒。」他搖頭,用力的擰了擰眉,「我想知道我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如果我殺了你,我會得到怎樣的懲罰。」

  「她肯定會懲處你,但不會殺了你。」蘇徽幾乎是立刻就推算出了答案,「因為你對她來說還有用,錦衣衛中找不到能夠取代你的人,所以她即便再怎麼生氣,也會留你一條性命——她是個理智的人。」這是蘇徽欣賞她的地方,也是他現在遺憾的原因。

  趙游舟平靜的聽完了這些,什麼話都沒說。

  「所以,你現在要動手殺我麼?」如果他動手的話,現在的蘇徽基本上沒有勝算,他就一個普通的青年學者,和趙游舟這種年紀輕輕就做了特.種.兵的少年比不得。不知道榮靖長公主有沒有在門外偷偷埋伏保鏢之類的人手,要是沒有人發現情況不對闖進門內,那蘇徽猜他大概真會交待在這裡。

  然而趙游舟按著佩刀,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

  「你過得太壓抑了。」蘇徽在他身後感嘆了一聲。

  少年腳步未曾停頓,只是冷冷的一哼。

  後悔亦或是不悔,蘇徽無從知曉,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

  木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燦燦金陽灑入,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而在奪目的光輝中央,站著明黃衣袍的嘉禾。

  「游舟。」她蹙著眉頭,看向這位心腹的目光極為複雜。

  趙游舟一言不發的跪下,擺出了請罪的架勢。

  「你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嘉禾走到了趙游舟跟前,遠遠的看了眼屋內的蘇徽,後者朝她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臣知道。」

  「朕一向不喜歡臣子隨意打探朕的行蹤,也不喜歡身邊的人逾越太過。」她說。

  「臣自願受罰。」趙游舟也不為自己求情,仿佛置生死與度外。

  嘉禾垂眸看著他,「既然如此,便罰你半年俸祿,卸去差事半年,只回府中專心閉門思過。」

  趙游舟往地上重重一叩首,「臣領命。」

  趙游舟離去之後,嘉禾站在那片灼目的金陽下發了片刻的呆,然後才緩步走入屋內。蘇徽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披好了外衣,對她說:「其實大趙也拿我怎麼樣,再說了,青少年任性叛逆一點也很正常,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也鑽過牛角尖……」

  「你這算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麼?」嘉禾斜睨了他一眼。

  蘇徽連忙閉嘴,然而過了一會,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可他才十多歲吧,這麼點大的孩子,如果沒有得到好的引導,是很容易走上岔路的。」

  嘉禾無奈的瞥了他一眼。

  好吧好吧,他想起來了,嘉禾自己也不過二十一。

  「你放心,朕心中有數的。至於剛才處罰游舟,倒也不全然是因為你。」她心事重重的開口:「你知道朕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嗎?」

  「因為你知道我醒了?」蘇徽猜測道。

  「是長姊命人來通知我,告訴我游舟到了這裡。」

  「長公主想要挑撥你和大趙的關係?」

  「她不喜歡游舟,朝堂之上沒有人喜歡游舟。他樹敵太多,一旦離開了朕就只有一個死字。」嘉禾說:「朕罰他,是罰給長姊看,也是罰給朝堂之上其餘人看。但朕不知道這些人對游舟的怨恨會不會稍稍削減。」

  「罰歸罰,你私底下最好還是得去稍微哄一下那傢伙。」蘇徽二十二歲,看著趙游舟就像是在看一個無知的晚輩。

  「可朕又擔心,朕與游舟走得太近,游舟他……」說到這裡她欲言又止,但話中藏著的意思,蘇徽猜得到。

  是的,他喜歡你。蘇徽在心裡默默的說。

  「你怎麼了?」嘉禾意識到蘇徽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我聽趙游舟說,你在為自己挑選丈夫?」

  嘉禾沉默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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