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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聽嘉禾悠悠說道:「那姓康的小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如果真這麼輕易的就死在了游舟的手上,朕反倒還要笑他。至於游舟……這些年朕似乎太寵著他了,如果真讓他養成了無所顧忌的狂妄性格,那是朕的過失。如此,朕也的確該給他一些『震懾』。」

  董杏枝明白了,女皇這是故意要縱容這兩人去斗,這既是對「康彥徽」的試煉,也是對趙游舟的。

  帝王心思,深沉似海。

  蘇徽猜到趙游舟不會給他什麼好果子吃,事實果然如此。

  離開紫煌宮之後,趙游舟便喝令手下將蘇徽拿住,關押在錦衣衛的專用牢獄之中,罪名是他「妖言惑上」,唆使皇帝離宮,置天子於險境。

  蘇徽覺得自己真是堪比竇娥。出宮明明是嘉禾自己的意思,她一個成年女性,做什麼都是她的自由,要真那麼容易三言兩語就被他哄住,那她還做什麼皇帝?再說了,就她目前來看,她最愛好的運動似乎就是出宮遛彎,身為帝王心腹的趙游舟不可能不知道,說不定還曾經無數次跟著嘉禾一起出宮過,所以他趙游舟憑什麼抓他?

  但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趙游舟擺明了是想用「莫須有」的藉口來整治蘇徽,蘇徽也懶得為自己辯解什麼。進了錦衣衛大牢之後,他照樣該吃吃該睡睡,全然將自己當做是來休閒度假的。

  住了一個晚上之後,牢門打開,來救他的人是趙游翼。

  「是陛下派你來的麼?」蘇徽第一句話問得就是這個。

  趙游翼老老實實的搖頭,「我聽聞阿兄將你關在了這裡,他做的實在過分。所以我來帶你出去。」

  蘇徽立刻低下了頭,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失望在於,原來嘉禾真的不會在意他的生死。作為御前的校尉,他每天肩負著為嘉禾舉傘蓋、執金旗的重任,雖說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活,但至少天天能和她碰面。結果他失蹤了,她居然……問都不問一聲麼?

  趙游翼沒好氣的對著蘇徽踹了一腳,「我肯來救你,你不感恩戴德也罷了,擺出臉色給誰看呢?知不知道我阿兄是真的會殺了你的!」

  「以往那些蒙了女皇青眼的人,令兄長是真的敢殺麼?」蘇徽問。

  趙游翼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繃緊面孔一言不發。

  「自我到宣府之後,這是第幾次被令兄針對了?」走出牢門後,蘇徽一邊揉著酸痛的胳膊,一邊同趙游舟抱怨:「他對我刻毒的就像是見到了丈夫外室的主婦。」

  趙游翼恨不得回身捂住這少年的嘴,還沒走出錦衣衛大牢呢,他就敢如此編排趙游舟,真不要命了!

  平日裡趙游翼對堂兄許多行徑並不認同,可那畢竟是血脈相連的手足,該辯解的時候,趙游翼當然還是要為他爭辯幾句,「阿兄忠心於陛下,只是護衛陛下的手段過激了一些。」

  「他以前就是這樣的性格麼?」蘇徽忍不住問道。

  不知為什麼,他覺得自己似乎見過年紀更小一些的趙氏兄弟,在他模糊的印象里,那應當是兩個看起來謙和乖巧的男孩。

  「我不知道。」趙游翼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不知道?那不是你兄長麼?」蘇徽疑心趙游翼是在唬他。

  「只是堂兄罷了。」說話間他們走到了牢房外,北方春日的天穹,泛著淡淡的青灰色,拂過的風並不溫柔,凜冽如刀,夾雜著些許塵沙。

  「我的出身,你應該是知道的吧。」說起這句話的時候,一向脾氣溫和的小趙大人,話語中有著難以掩飾的衿傲。

  「知道,京都趙氏之後,曾經吏部尚書趙崎的孫兒、太.祖賢妃的侄子。」

  趙游翼對這個答案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宋國公的孫輩,倒也有幾分見識。我趙氏一族,自前朝時便是灼然大姓,族中出過進士無數,先祖曾有數名位極人臣。整個家族如同一棵參天古木,枝葉繁茂,我和游舟在童年時,幾乎沒怎麼見過面。我僅僅是同母的兄弟便有三人,同父的七人,未出五服的共計……」

  「打住打住!」蘇徽覺得自己開始頭疼了,「我對你們趙家的族譜不感興趣,不用背給我聽。我知道你和趙游舟不熟了。」

  趙游翼嘆了口氣,「只可惜族中那麼多的人,幾乎全都死了。樹木抽枝數百年,烈火毀之僅一瞬。流放至海南的時候,我身邊剩下的兄弟已經不多了,不是年紀太小就是太過蠢鈍,祖父便只將我與游舟喚到跟前,讓我們今後互相扶持,找機會重振家族。我也是直到那時,才和游舟第一次有正式的接觸。」

  「於是後來你們兄弟倆就一同回到了京都,是游舟保護了你?」蘇徽問道。

  趙游翼冷哼了一聲,臉色不是很好看。

  他們兄弟二人當時是被流放的罪奴,擅自回京是重罪。雖說後來女皇提拔任用他們的時候,解釋說是她下了密令,將這對兄弟從海南接到了北京的,但並沒有多少人信這樣的解釋。兩個默默無名的孩子,何德何能驚動數千里之外的女皇,必然是他們偷偷潛回了北京,用了某種手段見到了君王,並贏得了她的青睞。

  「你們兄弟當年是怎麼回到北京的,兩個孩子,真能跨越數千里遠,從國家最南端一路走到京城?」蘇徽好奇心上頭,忍不住多嘴,「說說唄。」

  第156章 、十四

  趙游翼瞥了眼蘇徽,後者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眼神中滿是期許與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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