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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徽還想說什麼,但那幾個被杜銀釵派來與他同行的宦官拽了一下他的衣袖,半是強迫的拖著蘇徽從嘉禾身邊離開。

  在押著載佑帝去往慈寧宮的路上,宦官勸他:「陛下對你已是格外開恩,你再忤逆她,當心送命。」

  「她真會殺了我?」

  曾親眼見過端和十一年帝都血腥的宦官嘆了口氣。

  「但說來也是奇怪,你明明不算陛下的近臣,可陛下對你態度倒也算是不錯了。」

  「我以前照顧過她的。」蘇徽悶悶的說道。

  「可咱家從沒見過你。別看咱家是慈寧宮的人,平日裡也沒少往乾清宮跑。」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蘇徽用一種複雜的口吻說道:「那時我叫……雲微。」

  他後半句話聲音很小,幾乎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宦官卻因順風向的緣故聽清了後頭那兩個字,「雲微?那是誰?」

  宮裡從來沒有一個叫雲微的人。

  蘇徽猛地停住了腳步。

  他這時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既然平行時空是存在的,那麼,他憑什麼確定,這個嘉禾,就是他所認識的那個。

  作者有話要說:小蘇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認錯老婆了(淚目)

  第141章 、三十四章

  讓那個來歷不明的少年將載佑帝帶走之後,嘉禾便回到了乾清宮內。她曾在這裡度過了漫長的光陰,對這裡的每一處布置,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留下來護衛她的錦衣衛沉默的守在殿外,嘉禾看著他們的背影,苦笑。誰也不知道她為何要忽然這樣笑。

  乾清宮中的宦官無一不被錦衣衛控制住,分開關押。這座宮殿於是空曠了起來,空曠的讓人無端心驚。嘉禾獨自坐在乾清宮的正殿——過去在這裡,她曾經無數次的接見臣子。他們中有些人對她忠誠,有些心懷鬼胎。現在她坐在這裡,又是在等一個即將前來覲見她的人。

  其實現在她應該離開乾清宮才是。三百錦衣衛不足以掌控整個宮禁,這裡仍然是危險的。她應該將載佑帝挾持在自己的身邊,然後去往慈寧宮。聽命於載佑帝的禁軍不少被載佑帝安排去圍住了慈寧宮,將載佑帝握在手中,便能夠迫使那匹禁軍為她效命,她可以呆在慈寧宮中,等待榮靖攻破紫禁城門,千軍萬馬湧入錦繡殿堂之際,便是她復位之時。

  可是她不想這樣,她不願去離開乾清宮,不願去見自己的母親,哪怕這很有可能是最後一面。

  殿外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來的是趙游翼身邊的錦衣衛軍官,他帶著一種複雜的神情說:趙游翼已經控制住內閣、六部所有官僚,可是……

  可是直到這時趙游翼才發現,不少曾經在朝中擔任要職,與嘉禾被廢有直接牽連的官僚們,今日竟然都不在皇城辦公。

  緊接著又是另一個錦衣衛趕到,告訴嘉禾,崑山玉來了。

  說這話時,幾乎所有的錦衣衛都是心頭一跳——趙游舟是崑山玉害死的,至少在他們的認知之中,就是被崑山玉害死的。這個人還背叛了女皇,該死。

  他在城防軍的護衛下向乾清宮逼近,繞開了趙游翼所帶領著的、正在皇城四處搜捕官員的錦衣衛,衝著嘉禾所在的方向趕了過來。

  錦衣衛深恨崑山玉,只要嘉禾一聲令下,他們便願意拔出刀來與那人同歸於盡。

  可若是為了嘉禾的安全著想,他們現在就應當護送著嘉禾暫時撤離。畢竟崑山玉已經叛變成了載佑帝的走狗。

  然而嘉禾卻給了他們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你們這些做錦衣衛的,過去的職責不僅僅是刑訊與護衛,還充當朕身邊的儀仗,為朕裝點排場。那麼現在勞煩你們,再按照從前的樣子列隊在乾清宮外,朕要以最鄭重的禮儀,接見朕的『叛臣』。」

  聽聞她命令的錦衣衛們惶然色變。而嘉禾穩坐於龍椅之上,安然如山。

  她顯然沒有要逃命的意思,之前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

  女皇已經瘋了。不少錦衣衛心裡冒出這樣的想法。可即便是瘋了的女皇,她的命令也必需遵守。如果趙游舟還活著,他大概會在這樣一個緊急時候用上一些大逆不道的手段,比如說直接綁走女皇,可是除了趙游舟外,天下有幾個人有這般大膽?

  崑山玉果然很快就到了。他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兵馬,然而他卻抬手將這些人留在了乾清宮外,頂著錦衣衛們滿含殺意的眼神,走進了殿內,去見自己從十六歲時就開始效忠的陛下。

  這一幕實在是有些諷刺,需知不久之前,在玉海湖心島上,她是落魄的長公主,他是新帝跟前的紅人。

  他一步步往前,腳下踩著以金粉描畫祥雲的水磨磚,再距嘉禾十步遠的地方跪下,叩拜,一如十多年前那樣。

  「昆卿,這段時日過得還好麼?」

  「陛下為臣安排的路,臣縱然咬牙泣血,也得走下去,不是麼?」崑山玉輕笑著回答。

  端和十二年春,皇座更迭,朝堂一夕地覆天翻。被囚入萬壽宮後,嘉禾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宣稱自己過去最依仗的心腹崑山玉背叛了她。緊接著,她命董杏枝偽造了崑山玉的筆跡,寫了投誠的信箋,再買通了昆府的家奴,送去了載佑帝所信任的內閣新首輔手邊。

  崑山玉於是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成了貳臣,且身不由己的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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