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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本書是什麼模樣?

  書是真的被她燒了麼?

  書上的內容她看懂了多少,還記得多少?

  這本書,還有沒有別的人看過?

  杜皇后對於皇帝可能會死的事情絲毫不關心,注意力全放在天書上。

  「娘娘,書只剩下這幾頁。」嘉禾指了指杜皇后一直拈在手中的紙張,「娘娘看得懂麼?」她試圖將皇后的注意力重新引回到皇帝的性命安危上。

  杜皇后低頭,仔仔細細的看了許久,再開口時語氣已然恢復了往日的鎮定冷靜,「我知道了。阿禾,鬼神之說不可信,但你為了這書上的隻言片語回宮,也是出於對陛下的一片孝心。皇帝親征,安危的確值得重視,我等會就去給皇帝修書一份,讓他將錦衣衛的人數加倍。」

  「娘娘不想辦法勸爹爹回來麼?」

  皇后說:「天子御駕親征,不能輕易折返,恐動搖軍心。」

  可是如過皇帝死在了親征的過程之中,那造成的後果何止動搖軍心?嘉禾本想反駁,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下了。

  她再傻也看出來了,皇后的心裡有鬼。

  「阿禾,你先去休息吧。」

  「回哪裡休息?」

  「自然是白鷺觀。」片刻前還說著「鬼神不可信」的杜皇后以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嘉禾心中一涼。

  這一次她聰明的沒有再反抗,坤寧宮的宮人將她護送回了白鷺觀。蘇徽在觀門前接她回來,被她陰沉著的臉色嚇了一跳。

  「怎麼了?」

  嘉禾搖頭,什麼都沒說。母親身上的疑點她暫時沒有精力細想,也不敢再想下去。她的父親正處於危險之中,這點是毫無疑問的。杜皇后說會寫信讓皇帝加強宿衛,可錦衣衛大部分,都是她的人。

  嘉禾快步走回到房中,花了大概半個時辰寫下了一封信,出門後對蘇徽說道:「你等會悄悄的離開白鷺觀,把這個給杜家四表兄。」

  「杜榛?」蘇徽不記得嘉禾什麼時候和這人關係好過。

  「不是給他,是給我阿姊,讓他幫著傳信。」嘉禾神情凝肅,「記住要快,還有,這件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

  信交到了蘇徽手裡,他仿佛是被灼燙到了一般抖了抖。他不知道信中寫的是什麼,但他有預感,這不是一樁小事。

  「公主將這交給我了?」

  「我不信你還能信誰?」嘉禾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清清楚楚的倒映著他的身影。

  蘇徽垂下了眸子。

  在前去韓國公府的一路上,蘇徽拈著信封翻來覆去的看了許多次,最終也還是沒有拆開。

  要說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長業二十年,榮靖和寧康的關係還沒有惡化,這一年嘉禾給榮靖的信箋,或許就是一份對歷史研究極為重要的珍貴史料。

  可嘉禾那樣信任他,他如果在得到信之後轉身就將這封信偷偷給拆了……還是算了,這樣他自己都會鄙視自己。

  懷著一路對自己的鄙夷唾棄,蘇徽來到了韓國公府。

  叩響偏門之後,有門子過來告訴他,杜榛恰巧有事出門了。

  「那你替我將這個交給杜四公子。」嘉禾的命令是讓蘇徽悄悄與杜榛聯絡,因此蘇徽也不便進韓國公府等待杜榛回來,「此公主親筆書信,托你家四公子轉交榮靖公主,公主吩咐,不許任何人拆開,你謹慎行事。」

  「是。」那門子低頭應道。

  但在蘇徽離開之後,門子嘆了口氣,用剪刀剪開了那份蓋著嘉禾私印的信封。他將信中內容仔仔細細的讀完,眼中流露出了悵然的神情。

  「果然是這樣、果然……」門子低聲喃喃。老態龍鐘的皮囊,可這一刻他開口,卻是年輕人清亮柔和的嗓音。

  愣神了好一會兒,他從袖子裡摸出了一份一模一樣的信封,將方才拆出的信紙裝進去之後,他也掏出了一方寧康公主的私印,蓋在了封口處。

  嘉禾在信中將自己部分的猜測說了出來,出於種種原因,她隱去了天書的事實,只告訴長姊,皇后有問題,以及,有人想要殺死皇帝。

  這封信通過杜榛之手轉交到了榮靖公主手中,她在讀完信箋之後,驚駭到直接站了起來,久久不能言語。

  嘉禾是最近才意識到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榮靖早就有所覺察。現在嘉禾寫出這封信,意味著榮靖心裡的猜測近乎是準確的——就連嘉禾一個孩子都能發現那麼多的不對勁,可見事態已經到了怎樣的地步。

  她左右思索,將蓋著嘉禾私印的信封燒了,信紙則妥善的收進了自己的懷中。

  「去將我的刀與馬準備好。」她對自己的侍女吩咐道。

  「公主是又要去哪裡遊獵麼?」

  「就當我是要去遊獵吧。」榮靖笑道。

  這些年來,榮靖一直在懷疑一件事情——她的母親想要殺死她的父親。

  這倒也不難理解,呂雉也是在漢高祖死後,才有了臨朝稱制之威。但杜皇后似乎太急了些,她就算想做呂雉,也好歹該等到時局穩定的時候才對。

  這些年榮靖一直在默默調查杜皇后背著皇帝都做了些什麼。她倒不是想要向皇帝告發,天家無情,皇后就算無所圖謀,也難保有朝一日皇帝不會為了一些緣故廢后殺妻,總之這兩個人很難有好的結局,這點榮靖早就看透了。榮靖不在乎父母之間鬥爭的結果,她只關心這對夫婦若是鬥起來,她的地位會不會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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