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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解釋,又把藥碗往前遞了遞。

  女孩兒一再後退,傷口被扯動疼得眉心緊蹙,卻始終不敢朝他靠近一步。

  她看到了他身上的鱗甲魔紋,眼裡藏著惶恐無助。

  池郁沒勉強,把碗放到一邊。

  過了一會,他聽到她小心翼翼地問,「這是哪裡,你能…放我出去麼?」

  「……」

  池郁沉默了會,垂眸。

  「你被人摔入魔淵了,沒有人幫忙,你上不去。」

  至於出去,呵,在外面傷成這樣,何必再出去。

  女孩兒聽完似乎回想起什麼,神情閃過失望不解,最後變得沉怒。

  但她沒說什麼,只默默閉眼養傷,順便繼續防備著他。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陣,慕凌的傷漸漸好了。

  她開始央求,想方設法要離開,說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自己。

  有什麼比自身的安危還重要呢,她在外面吃的苦,難道還不夠麼他看著她哀求的臉,語氣沉戾。

  「外面有什麼好?那些人就值得你這麼留戀?」

  「……」

  女孩兒沒有說話,似乎默認了,她是人族,她想回到更適合他的地方。

  至於他這裡,黑寂幽冷,每天躺的是冰冷的地面,吃的是模糊帶血的碎肉,她的表情是那麼抗拒,瘋一樣地想離開。

  「你就這麼討厭我麼?」

  他鉗著她的胳膊,硬生生逼她直視自己。

  然後聽著她努力掩藏惶恐,顫抖著回應,「我不怕,但是……」

  不用她說第二句,池郁就能猜到她要說什麼。

  但是放她走?怎麼可能。

  池郁矃著她的臉,指骨扣著她後頸,驀然叼住指邊那塊溫熱地帶。

  血氣在黑夜漫延,唇齒沾染上細肉之後便似上了毒1癮。

  他吮1咬著,舌尖難以克制地舔過那片血珠存在過的細嫩,不住在那裡流連。

  懷裡的人兒顫抖著,手掌無力地撐在他胸前。

  她是那麼柔軟,嬌嫩得跟花兒一樣等著人呵護,現在卻跟焉了的小草一樣縮在他懷裡。

  「就這麼害怕麼?」

  池郁摩-挲著她的眼角,指尖一片濕潤。

  女孩兒沒有回答,脆弱的脖頸蒼白地抵在他肩頭,似被欺負得狠了不住哭泣。

  她卻沒看到,自己瑩白肌膚間斑斕出現的魔紋驟然在血氣消失的一剎那隱沒,絲縷魔氣順著傷口悄然飄到了池郁身體裡。

  她入魔了,在跌落深淵的那一刻。

  「一定要吃這個麼?」

  溫存過後,女孩兒指著跟前帶血的獸肉,一臉抗拒。

  她現在每天都要復發幾次,磅礴的魔氣無處不在侵蝕著她的身體,如果沒有新鮮血肉來補充元力,她很快就要跟他一樣生出鱗甲,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池郁不知道怎麼跟她說入魔的事,只能每天趁她熟睡時儘量到外面尋找高階戾獸的軀體,讓她日復一日習慣黑暗,怕她發現自己身上的痕跡。

  甚至為了汲取魔氣或者更多的別的心思,經常克制不住地把她扣到懷裡,瘋一樣地吮1吻舔1咬。

  這樣的日子久了,女孩兒似乎也習慣了如此對待,逐漸變得乖巧溫順。

  更甚至有一次,她反客為主攬住他脖頸,主動親吻著他的喉結下頜,四下點著火。

  池郁喉結滾動,竭力忍耐著什麼。

  系帶拉開的剎那,他猛地按住她指尖,漆黑的眸透過黑暗牢牢盯住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

  「……我知道。」

  她仰頭用純淨的眼神回視他。

  而後低下頭,生澀地將他包裹。

  池郁眼眸一閉,身體驟然緊繃到頂峰,而後按住她發頂。

  被那麼對待後,他們越發親近,池郁經常克制不住地一遍遍摩1挲著她的頰耳,逼她呢喃著貼在他身邊。

  「你會離開我麼?」

  「……」

  女孩兒搖搖頭,卻在纏綿的第二天,趁著他狩獵的間隙里獨自逃走。

  找到她的時候,女孩兒被禁錮著狼狽跌在黑暗裡。

  池郁踏著屍山血海走來,遠遠看到她枯瘦的身體,周圍縈繞不去的沉沉死氣,雙目逐漸變得赤紅充血。

  他攥緊拳,死命壓制自己身上的悲涼怒意,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觸碰到她身體以後,他指尖猛然顫了下。

  「……」

  「凌凌……」

  「我來了。」

  他低頭,哽咽著吻上她眼角。

  地上的人兒雙手垂墜著,冰涼得像木偶,沒有一絲反應。

  池郁仿佛沒看到,只溫柔攏好她的衣襟,顫著指尖替她撫好發梢發尾。

  「凌凌,我們回家。」

  他抱起她,越過屍血邁向光明。

  路上人們持著刀劍驚懼地看著他,一路抵擋後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她抱出血海,頂著滿城箭羽步出城門的。

  他只知道,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那個女孩,他要把她帶回那裡。

  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地方……

  最後閉上眼的一剎那,他圈著懷裡冰冷的人兒,心底絕望地卑微祈禱。

  如若可以,他願用畢生修為氣運,他所能用的一切,來換她一世安穩。

  即便他生命不再,靈魂歸隱。

  即便她在沒有他的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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