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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纓算算腳程,應該就是這兩日到臨淮才對,興許是路上耽擱了。

  她行走之時,蕭瑾還派了兩名蕭家暗衛給她。燕纓在驛館中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便差了暗衛去臨淮許宅打探一二。

  拂兒一到臨淮,是肯定會直奔許宅的。

  燕纓等了大半夜,終是等到了打探的暗衛回來。

  「回郡主,許宅沒有看見楚大夫。」

  燕纓輕舒一口氣,果然是她趕路太急,竟搶在了拂兒前面。

  不過也好,明日她親自去城門前接她,給她一個驚喜。

  「只是……」暗衛似乎發現了什麼。

  燕纓蹙眉,「說。」

  暗衛如實回答:「許宅後院囚了一個戴著銀面具的男子,屬下靠近聽了一會兒,這許曜之是逼著這男子醫他,說什麼只要這男子醫好他,他便放他回去夫妻團聚。」

  燕纓冷聲道:「如此膽大包天,上回拂兒真該割破他的喉嚨!」說完,燕纓忽地意識到了什麼,「那面具男子說了什麼?」

  「他說,嫁衣蠱需要有人一命換一命,他問許曜之,誰人願意給他一條命……」

  「嫁衣蠱?!」燕纓猛地站了起來,她突然明白了那人到底是誰?

  嚴格算起來,蠱醫穀穀主算得上他的救命恩人了。

  她怎能坐視不理?

  「你去,盯著許曜之,暗中保護先生。」燕纓肅聲下令。

  「諾!」暗衛領命退下。

  燕纓想了想,她揚聲道:「來人!」

  府衛叩了三下門,才敢推門進來,「末將在!」

  「你可知蠱醫谷怎麼走?」燕纓問他。

  府衛點頭,「知道。」

  「備車,我們去蠱醫谷。」燕纓順手抓起了一件雪色大氅,披在了身上,快步往驛館外行去。

  府衛趕車來到驛館門前,燕纓點了十名府衛跟著,一起往臨淮城門去了。

  馬車到了城門下,離開門時間還有半個時辰。

  燕纓便吩咐府衛們在城下稍微小憩片刻,她攏著大氅,靜靜地坐在車廂中,也準備眯眼睡上一會兒。

  她雖是郡主,卻也不能強逼守將打開城門,以免落人口實,予人中傷父王的機會。

  「卯時到,開城門——」

  守將的聲音在城頭上響起,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臨淮城門緩緩打開。

  城外很快竄入幾個鼻青臉腫的小廝,他們的模樣狼狽極了,突然竄了進來,守將大驚,便將他們攔了下來。

  「城外怎麼了?」守將已經聽聞太多郊外殭屍之事,他以為這幾人是遇上了,「可是殭屍又出現了?」

  當先的小廝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們都是許家的小廝。」

  守將提著燈籠將他們臉上的青紫看了個清楚,「你們的傷是怎麼回事?」

  「軍爺,就不要問了,我們沒事,真的沒事。」說著,這小廝不動聲色地往守將掌心塞了一錠銀子,「我家少爺可是秦王殿下的上賓,軍爺,話就不多說了吧。」

  守將捏緊了銀子,笑道:「好說,好說,既然不是殭屍,那就快些進去吧。」說著,他讓開了路,放了這幾名小廝進城。

  從城門打開開始,燕纓便掀起了一線車簾,將城門下那幾人的說話都聽了個清楚。

  這時她放下了車簾,揚聲道:「我們出城。」

  「諾!」府衛們相互拍了拍,斂了斂睡意,重新聚在了馬車周圍。

  這會兒太陽還沒升起,天邊也就是魚肚白。

  城下光線昏暗,守將方才沒有注意到離城下竟停了郡主的馬車。

  此時馬車緩緩駛入城頭下,他哈腰提燈迎了上來,惑聲問道:「郡主這就走了?」

  「出去踏踏青,還是要回來的。」燕纓徐徐說著,並沒有掀簾看這守將究竟是什麼模樣,「將軍值夜辛苦了,敢問將軍名諱?」

  「末將徐輝。」守將喜滋滋地答道。

  「嗯,知道了。」燕纓淡淡應了一聲,便催促府衛趕緊走。

  守將心有餘悸,好險方才他賣了個人情給許家的人,否則被郡主撞上他各種盤問那些小廝,只怕要誤會他顯擺官威為難許家的人。

  等馬車走得遠了,燕纓掀起車簾,對著趕車的府衛道,「今日回城後,幫我帶句話給府衙的盧大人。」說著,她眸光望著遠處幽碧的山道,「臨淮是我大燕南都,城門值衛是大事,瀆職者到底是大罪,還是小罪?」

  「諾。」府衛點頭仔細記下。

  燕纓點頭,放下了車簾。

  馬蹄聲聲,越來越近。

  木阿手執木棍,站在山門之前,緊緊盯著馬車馳近。

  「咯咯……」他捏得木棍發出陣陣怵人的聲音,他確實有些激動,昨夜打得不夠盡興,今早他一定好好陪他們玩玩!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木阿瞪大了眼睛,「小兔崽子,你大爺我跟你們好好玩玩!來!」說著,他擺開了陣勢。

  「嗯?」燕纓聽這聲音很是熟悉,她惑然掀簾,看清楚了山門前站的是誰。

  他不是跟在拂兒身邊的木阿麼?

  燕纓忍笑,他在這兒,拂兒一定也在這兒。

  她含笑走了下來,示意府衛們不要輕舉妄動,只聽她嬌聲喚道:「木阿大哥!」

  木阿神情一愣,也看清楚了來的人是誰,「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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