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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宮守衛見到兩名太監架著身著月白色錦袍的端王爺,心生疑竇,攔下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去?」

  太監道:「奉萬歲爺的命,送醉酒的端王爺去歇息。」

  守衛看了一下他們架著的人,的確是那位光風霽月的端王,蒼白的面容上有異常的緋色,大抵是酒醉,於是道:「走罷。」

  將夜一路協助林放悄無聲息地除掉了不少蛀蟲。

  他的手法神不知鬼不覺,做起髒活來更是得心應手。林放當久了常勝將軍,自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嘴上溫和安撫,實際上查明了就轉眼給將夜了一個名單。

  這也是死亡名單。

  將夜在劃掉名單最後一個名字後,把交接事宜丟給林放手下,就直接踏上了回京的路。他還記得中秋之約,緊趕慢趕,騎死了好幾匹馬,終究堪堪在中秋夜到了京城。

  城門早就關了,他把馬扔在城外,直接翻了城牆回了趟王府。月至中天,他還來不及洗去滿身風塵,便聽說人還未歸,影九去接,卻沒什麼消息。看來是絆住了。

  「我去一趟。」將夜想了想,總歸是不放心,於是道:「影三影四,隨我一起。」

  被點到名的兩個刺客從房樑上跳下來,應聲,然後看了一眼對方,笑而不語。

  主子不愧是主子,接不到人就要夜闖禁宮,刺激。

  將夜有獨一份的尋找謝湛的方法。

  他身體裡還有上一世他留下的魂魄碎片,天生能夠感應到他的位置,他摸進禁宮,就隱隱有了感覺,深鎖了眉頭。

  他一路避著守衛疾行,在一個偏遠的宮殿感覺到了謝湛的氣息,紊亂的,不安的。

  將夜瞳孔一縮,強忍住拔刀的欲望,把雕花木門一踹。

  旖旎的薰香從屋裡流瀉而出,熏人嗆烈。

  一身月白色錦袍的謝湛被迷昏在榻上,流雲一樣的黑髮被解開,凌亂又靜美。他的氣息凌亂,意識不清,月白色的袖子垂下床鋪,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看上去有些狼狽。

  而他身側竟然有個女子,衣衫半解,聽到門口的動靜,嚇了一跳,本能地捂住胸口,戰戰兢兢。

  「啊——你是誰?」宮女張皇失措,抱著頭道:「我、我……不是我做的,是、是……」

  將夜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抬起了銀灰色的眼睛。

  冰冷,無情,仿佛地獄裡走出的死神。

  「你動他了?」將夜臉上毫無表情,他向前了一步,右手翻轉間,便有鋒刃反射著淡而朦朧的燭光。

  他哪裡像表面上這般隱忍冷靜?實際上,他快要氣瘋了。

  他千里疾行,滿以為回來會看到對方乖乖等著他賞月飲酒,卻聽聞對方赴宴未歸。多虧他來得早一步,否則就要見對方與女人親密的場面,他怎能不瘋?

  將夜氣的發狠,血液都在逆流,眼睛裡卻是越發煞氣騰騰。

  「我沒有——」宮女的聲音恐懼地發顫,她道:「有人說,爬上端王的床就能一步登天,然後領我到這裡,說端王中了不乾淨的東西,你若救了他,最壞也是侍妾,說不準還能當側妃——」

  「好,很好。」將夜忽的笑了,他垂下眼,一雙銀灰色的眼眸中滿是極致的暴虐。他若有若無地挑起嘴角,道:「我本不殺女人,但是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的,除外。」

  他的聲音極冷,卻帶著纏綿的血腥氣。

  宮女眼裡的貪婪還未褪去,便被一雙白皙有力的手卡住脖頸,刺客冷冷地瞥她一眼,道:「說,是誰派你來的?」

  宮女瑟瑟發抖:「我不知曉,是一個蒙了面的太監引我——」

  她話音未落,便沒了聲息,滑倒在地。

  這顯然是將夜的手筆,但是他沒有去管她,然後去看小王爺的情況。

  對方無知無覺,雙眸緊閉,眼睫顫抖,看上去可憐可愛的很。

  將夜渾身一僵,只感覺到對方在亂動,臉色緋紅,體溫滾燙。

  他的呼吸也急促幾分,壓抑住自己的衝動,捧著他的臉,低低喚道:「醒一醒,小王爺,明澈。」

  他知曉對方定是遇到了不得不接著的陽謀,才會陷入如此境地。卻又深恨他這副從不為自己想一想的模樣,若謝湛更任性一些,不去顧全大局,誰也欺負不得他。

  但他天生就這樣,身涉險地,獨自承受,從不與人言說。

  將夜想,他後悔了,他該早回來一些,再早一些。

  然後他看到小王爺細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帶著些鼻音,輕輕喚他的名字:「將夜?」

  「是我,我在。」將夜啞著聲音,輕聲道。「明澈,我的小王爺啊,您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他方才還氣的發瘋,被漆黑骯髒的念頭占據著思維,想著若不好好把對方捆著懲戒一番,弄到哭不出來,定不罷休,可謝湛一醒,他心裡柔軟成水,哪裡還記得折磨人,只顧著哄人了。

  然後清傲尊貴的小王爺睜開朦朧酒醉的漆黑眸子,裡面早已不是平日的冷靜,似醉非醉,似醒非醒。

  他被人撈在懷裡,兩個人的身體緊貼滾燙。錦袍松垮,倒顯得有些不正常起來。

  酒精、藥物與薰香,三管齊下,繞是謝湛再怎麼能忍,此時面對心心念念了多日的男人,理智崩塌,意志淪陷。

  這大概是夢裡。

  所以任性一點,也沒什麼的吧?他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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