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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蕭俞此次前來定是來者不善,卻不想是獅子大開口,不僅要對他的婚事動手,更是想一口氣把他拉進奪嫡的事情來。
可他若要斬釘截鐵地拒絕娶公主,背後的皇帝定會坐立難安,揣測他的心思。
他心裡抗拒又厭惡,卻揚起一個虛假的微笑,安撫道:「本王要為父王守孝,此時不宜提起這個話題,還請七殿下諒解。」
平陽公主蕭玥被兄長支出來,心裡滿是不甘願。
她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偏生不敢得罪皇兄。她知道自己皇兄看似豁達,實際上是個睚眥必報的傢伙,真要把他惹怒了,自己即使去母妃面前哭也討不了好。
端王府富麗輝煌,她身後跟著自己的近衛,繞過亭台水榭,不自覺地就踏進了花園。
正值春好,她渾身華麗宮裝,嬌養出的容貌仿佛最明麗的花朵,只是骨子裡的那股嬌蠻任性讓她極其不好惹。
連滿樹春花,也未曾撫慰她暴躁的情緒。
她順著石板路走到深處,卻見有一個穿著玄色勁裝的男人斜倚著紫竹林中掩映著的亭子邊,看向滿地落英,仿佛在等待什麼人。
蕭玥見他臉上覆著面具,看不清容貌,知道是侍衛之類的人物,便也來了興致,道:「喂!」
將夜側過頭去看了她一眼,不說話,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他本來的性格本就偏冷,對其他事物也提不起興致,只是在謝湛面前格外不同罷了。
「你是王府的侍衛?」平陽公主踩著落英走過來,見他身影修長挺拔,道:「你把面具摘了,給我看看。」
她的要求十分突兀。
影衛的身份本就不可公開,正常是不會摘下面具,讓他人窺見容貌的。
但是她是什麼人,平陽公主,從小便從未吃過苦,萬事萬物都順著她的心意,所以她不認為在王府里命令一個侍衛有什麼錯。
「沒聽到本公主的話嗎?」平陽公主蕭玥提高了音量,覺得對方的無視簡直不可理喻,道:「我乃平陽公主,你竟敢不聽我的命令?」
「公主殿下,這裡是端王府,而非宮裡。」將夜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他嗤笑道:「只有端王才可驅使我。」
「大膽!」平陽公主被這蔑視的口吻氣到了,嬌艷的臉龐也冷了下來,一揮手讓侍衛上前一步,道:「本公主今日就是想瞧瞧你長什麼樣子,這有何不可?區區一個影衛,也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
「我沒空陪小姑娘玩。」將夜掃了一眼即將近身的侍衛,思忖了一下,若是在王府把公主的近衛打了會有什麼後果。
恐怕這任性的小姑娘會回去添油加醋地對那位帝王哭吧。
嘖,有夠麻煩。
將夜無奈萬分,後退半步打算進陰影中,想辦法開溜。
可平陽公主卻道:「我不過是讓你摘個面具,滿足一下本公主的好奇心罷了!你真以為謝哥哥會幫你出氣?」她笑道:「說不準,以後我便是端王府的女主人了,我就是要你趴下來轉圈學狗叫,你也得照辦,聽懂了沒?」
她當然知曉自己七哥與母妃的打算,若是能把端王拿下,不僅七哥的奪嫡十拿九穩,自己還能嫁給北境最有權勢的男人,何樂而不為?
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有如此一副雅致風流的相貌,更是哪裡都挑不出一絲錯來。
將夜卻像是被此言驚動,方才的冷峻沉穩不復,而是猛地抬頭,冷聲道:「你說什麼?」
平陽公主笑道:「知道怕了?」然後勾了勾手指,對著自己身後的侍衛道:「給他個教訓,要他知道冒犯本公主的下場。」
將夜卻沒有再動,整個人仿佛被冰雪澆透,又被徹底點燃。
他本身收斂的很好的暴戾此時在沉沉的流動,有如實質性的殺氣,震的眾侍衛不敢上前,似乎只要往前邁一步,就能被這個戴著面具的男人直接宰了。
不爽、嫉妒、想砍人。
將夜很久沒有這樣生氣過,一個不要命的女人偏生點燃了他心裡最暴烈的東西。
他不受控制地伸手摸到自己的腰間,似乎要準備抽刀,不管不顧地將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公主殿下變成一具屍體。
他在被煞氣籠罩時,還冷靜地想著毀屍滅跡的辦法。
只有謝湛,絕對不可以被奪走。
什麼公主、什麼皇權、什麼天下,這一切都不可能成為阻礙。
上輩子將夜在幻境裡,手起刀落地宰了他的新娘,這一世他只會做的更恐怖,更絕情。
平陽公主似乎也被這股殺氣驚了一跳,她不禁後退兩步,抱著自己的雙臂,卻只覺得汗毛倒豎,仿佛被某種猛獸盯上,有種即將死亡的恐懼感。
她尖聲叫道:「——不過是看看你的臉而已!侍衛,阻止他,他要殺我!阻止他!」
蕭玥牙齒微顫,她從未這麼清晰地感覺到。
自己會死,真的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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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好啦,絕不可能結婚的。
但是將夜必須要有危機感了。
其實他真的打算砍人,對他來說,殺個公主算什麼,善後麻煩點,大不了把皇室全屠了。
他真的是太亂臣賊子了。
作死的小公主。
平陽公主:這個男人身材不錯,在,看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