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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展開遮天蔽日的骨翼,振翅一拍,將打前陣的雜兵盡數扇為齏粉。可藏在密密麻麻血族蝙蝠後的,是親王的黑暗魔法,無數實質化的黑暗尖刺如雨一般刺來,讓人逃無可逃。將夜一抬眼,右手舉起長刀,迎頭而上。
他要硬剛這個血族親王的魔法!
他仿佛天空中無敵的戰神,每一次經過都會帶起潑天血雨。他的刀光刺破了深淵的夜,仿佛最廣袤天穹下的星辰流光,眨眼間就破了血族大軍的防禦,斬碎了法術,向著血族劈來,血族親王活了數千年,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展夜色一般的披風,向後疾退,引得將夜孤軍深入。轉眼間,巫師的法術已至。
巫師的詠唱漫長而優美,抓緊了將夜反擊的時間,此時已經鋪天蓋地襲來,避無可避的荊棘刺進將夜的臂膀和脊背,鮮血淋漓。
而將夜卻像是沒有痛覺似的,伸手拔出刺進他肩胛骨的荊棘,冷笑著仍在地上,渾然不顧身上的血洞。
「他在痊癒——」巫師忽的驚訝道:「那可是下了禁咒的荊棘!怎麼可能!」
將夜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銀髮璀璨到近乎月華,他淺淺地眯起銀灰色的眸,側頭斜睨了一眼惶然的巫師,嗤笑道:「就這點本事?」
說不出的倨傲凜冽。
年長的血族的臉色沉了下來,道:「你竟然隱瞞了實力?」
將夜道:「你們不配。」
血族親王惱怒:「你竟敢如此對吾說話。」
將夜冷笑一聲,說道:「我宰蝙蝠很有經驗,來試試嗎?」
死在他手下的血族王爵不知凡幾,他對於殺血族頗有經驗,所以先選了軟柿子捏。他很清楚,自己這樣瘋狂提升實力也是有極限的,一切必須速戰速決。
他再次振翅沖向隱藏於幕後的血族,對方惱怒中也在吟唱魔法,試圖將他打落。但是將夜的刀刃更快一些,他為了一擊即中,更是不閃避,光靠刀刃的速度斬入血族的胸膛,幾乎將其一刀兩半。
血族錯愕,胸口的涼意讓他低頭望去,一個血洞,差一分就要刺穿自己整個心臟。
後發而至的魔法把將夜從天空中重重擊落,掉進了底下獸人族的軍隊中。骨頭的悲鳴讓他吐出一口濁氣,轉眼間就被綠皮的獸人淹沒,刀斧向他的身上砍去。
「殺了他!」血族半跪在天空中,從未感覺過的劇痛在灼燒著他,他咬牙切齒,轉頭向精靈王呵斥道:「他不能活著,否則我們都得死在這裡!精靈王!」
金眸的精靈絲毫未動,帶著淡淡的悲憫注視著這一幕,仿佛一切都無法讓他動搖。
獸人之王怒吼著向他砍來,似乎要將落入獸群的將夜劈成兩半。但是將夜喘息了一下,忽的笑了,他的自由之刃因為方才血族的攻擊脫手,不知掉在何處,便拔了討逆架住刀斧,硬生生地擋住了獸人的驚天蠻力,這力道讓他的靴底向下陷了幾分。
「下輩子有點腦子,別那麼好戰,跟個把人當工具的主人。」將夜看著獸人近乎猙獰的豎瞳,淡淡道:「去死吧。」
他右手舉著討逆,硬生生將獸人格開,左手的袖劍卻悄然出鞘,從他的眼睛刺入顱骨,這一道銀光宛如白練,刺破獸人鋼鐵一樣的獸皮,乾脆利落地奪走了他的生命。
「王死了——」
「殺了魔王,為王報仇——」
在獸人士兵中間殺了他們的王,讓所有獸人都像瘋了一樣地湧向他,舉起手中刀兵。
將夜被獸人溫熱的鮮血噴了一身,仿佛從血雨里走出來的,自己的傷和別人的血都混在了一起。他神色狂傲,僅僅一人短刀,迎著千軍萬馬就這樣殺出一條血路。
獸人抓著他的腳踝,肩膀和翅膀,瘋狂地報復。普通兵器傷不了他,他就這樣硬頂著殺出去,頭頂上的巫師卻不手軟,又一個吟唱法術落了下來。
這次是連著獸人一起滅的群體性術法,獸王已死,他的族人沒人護著,只會成為任人魚肉的棄子。
「無人可以從黑暗災劫中生還。」巫師的黑袍獵獵,漂浮在空中看著這一切,他的眼神涼薄至極:「為愛這種無聊的東西叛變的,不是可與我分享利益的魔王,只是個叛徒而已。」
將夜仰起頭,對他笑了笑,說不出的桀驁狂妄。
接著,他就看到漆黑的魔法中,隱隱有個人影闖出,他披著一身流光,仿佛最光耀的星辰,短刀直指著他,牢牢鎖定。
將夜此時已經到了巫師的身後,單手捏住他的手腕,直接捏碎了巫師脆弱的手骨。權杖掉落,巫師還有些未反應過來,死神卻已經到了他的背後。
討逆的刀光架在他的脖頸處,仿佛死亡的鐘鳴。
「秩序之卷可不是你的東西,別打主意。」將夜不可能放巫師活著,是因為他一直心心念念著要殺顧君行,奪取秩序之卷。他低沉又冷冽的聲音響起時,手中可誅神鬼的短刀,也在悄無聲息間抹了巫師的脖子。
被近身的法系職業脆弱至極,巫師還未吟唱完自保的法術,他的頭便被割了下來,落入深淵之中。著黑袍的身體在下落之時,燃成一片火焰,在罡風中化為灰燼。
「第二個。」他聲音有種寒風般的凜冽,響徹了整個深淵,讓空中的血族與地上的獸人大軍皆是膽寒。
將夜在短短的時間內殺了獸王與巫師,重傷血族,已經是非常不可思議了。他很清楚,以他原來被限制住的力量與速度,在面對這種層級的對手,頂多一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