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計中計（4）
第397章 計中計（4）
「昨天就能說話了，不過，就是為了配合這一齣戲。」常生想起小胖總是用那雙含著強烈的求生欲望的眼睛看著自己，心裡就微微抽搐。
到底也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大人的錯卻全部都由他來背。
上官泰寧看向墨子安，問：「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吧？」
「沒有問題的。」
輕輕頷首，他看向顧嘉陽，「江府那邊呢？」
「林捕頭已經安排了官府的人，我的人也在那裡監視，不會有什麼問題。」顧嘉陽應道。
「好！今晚祠堂和老唐家那邊是重點，子安，你告訴兄弟們，一定要打起精神，一隻蚊子也不能漏過。」上官泰寧一臉嚴肅，「這次若是揪不出真兇，那就真棘手了。」
武宗帝那邊是一定要有答案的。
是妖，還是人？
是福，還是禍？
這些雖然不能僅憑一塊石碑，一個頭骨就斷定，但是，這種事情向來就是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的。
無論如何也得有一個讓他心安的結果。
「我們明白！」
氣氛一下子沉重了下來。
上官泰寧掃了他們一眼，岔開話題，「這次栗城和封城之戰，臨王爺和顧將軍都得到聖上的賞賜，下個月晉陳兩國會派使者前來簽訂和平協議。這三年的流血流汗總算沒有白費，能護住南昭的太平，這是一件值得普天同慶的事情。」
這個時候，這樣的好消息，也沒能讓氣氛緩和一些。
上官泰寧長嘆了一口氣，搖頭，「算了，現在就是天下掉仙女下來，你們也沒有心情了。」
「如果天上掉塊大石頭把那人砸死，或許能換我一笑。」顧嘉陽的憂慮不少，眼前的窘境，抓出真兇後可能出現的問題，太多太多……
墨子安白了他一眼，「真是沒出息！這樣就笑了？」
顧嘉陽不示弱，「你認為呢？」
墨子安英俊桀驁的眉眼透著凌厲，語氣狠戾的道：「死，太便宜她了。這麼多條人命換一條，她賺太多了，怎麼也得讓她生不如死的活著，日日夜夜，年年歲歲，受盡折磨。」
「切！嘴上談兵，具體的更狠的，你有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鬥起了嘴。
江慕白和上官泰寧相視一笑，並不勸架。
他們兩人這些日子也是太苦了，由著他們吧。
……
山村的夜，很靜，很靜……
薄弱的月光稀稀的灑在沉寂的山村上，村民們早已在不安中沉睡。今夜的氣氛有些壓抑，就連平時愛東吠吠西吠吠的狗兒們，也選擇了沉默，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祠堂那邊傳來一聲尖叫，打破了山村的靜謐。
墨子安和顧嘉陽、上官泰寧輕身縱向祠堂，那裡已是燈火通明，常生和莫石跌跌撞撞的打開大門，滿目是淚的望著大門口站著的幾人。
「丫頭她……」
「小悠……」墨子安的身子不由的晃了下，撫著胸口，悲傷欲絕。
「子安……」
眾人驚呼一聲，扶著因傷心過度而吐血暈倒的墨子安，急急的回唐家。
祠堂里，唐家，亂成了一鍋粥。
村里人心惶惶，大家都沒了睡意。
唐芳芳站在樹下，微微勾唇，眸光緊緊的鎖在祠堂這邊，看著這邊的躁動，她心中狂喜。
早知這麼容易，她前面真不必那般勞心勞神。她就知道自己天生有福氣，這些東西三年前既然落到她的身上，現在她也不會讓人從她身上拿走。
冷漠的轉身，她披著月光回到老唐家。
大門口，唐家二老攙扶著往祠堂那邊望去，聽說唐悠悠染上痘症，不過幾天卻是熬不下去，剛剛那般大的動靜，應該是人沒了吧？
不知為何，此刻，他們心裡沒有一絲欣喜，而是湧上了濃濃的憂傷。
那些年，相看兩相厭，這些年，也沒有正式的來往。
不過在他們心裡，他們是感激唐悠悠的。被陳氏趕回老屋後，他們也算是大徹大悟，享受著二兒子和二兒媳的照顧，他們心裡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唐悠悠帶著他們過上了好日子。
正是如此，他們搬回老屋後，便沒有再整什麼么蛾子。
「你們這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是為了什麼？」唐芳芳回來，看到他們那樣子，心裡就生氣，「人沒了，這不是你們多年前就一直期盼的事嗎？」
「芳芳，你這是上哪去了？」唐老太忙岔開話題。
唐芳芳勾唇，「我去送她一程，該死的，總算是死了。」說完，她從唐老太身邊繞過去，還故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險些將唐老太撞倒。
唐老頭及時扶住她，低聲問：「老太婆，你沒事吧？」
「沒事！咱們……」唐老太往南邊望去，依稀聽到了唐家那邊傳來悲痛的哭聲，她眼睛也不由發澀，「老頭子，我們去那邊看看吧。唉……你說，咱們這兩個該死的不死，怎麼全部報應都到了子孫身上？」
悔！
她真的後悔了往日的所作所為。
唐老頭扶著她，長嘆了一口氣，「走吧！老太婆，我們真的做錯了。」
「錯了，真的錯了！可也明白得太晚了。」
唐芳芳站在門後，聽著他們的話，氣得面目扭曲，冷斥：「不知好歹的老不死。」她沒有想到唐家二老的心也被唐悠悠給收服了，這讓她更恨。
不過，想到那個處處讓她添堵人終於不在了，她的心情又變好。
砰……
突然，小胖房裡傳來一聲異響，唐芳芳微眯眸子，一步一步的朝房門口走去。
小胖也是留不得了。
嘎吱……她推門進去，只見床邊的地上一片水漬，瓷碗碎了一地。全身被白布包得嚴嚴實實的小胖見她進來，眸光微閃，迅速的湧上怯意。
唐芳芳瞧著，心中冷笑。
果然，小胖是知道實情的。
那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如今，唐悠悠沒了，只要真相不被揭穿，她就可以穩穩的當她的江府少夫人，顧家三小姐，她到手的榮華富貴再沒有誰能奪走。
嘴角微勾，唐芳芳走到床前坐了下來，伸手去握小胖的手，他卻是不安的閃開，滿目防備的看著她。
「小胖，我是大姐，你幹嘛要怕我？」唐芳芳說著，不由他閃躲，緊抓住他的手，尖尖的指甲用力的掐了下去。臉上卻露出無公害的笑容，柔聲問：「是不是渴了？」
「唔唔唔……」
小胖劇烈的搖頭，用力抽手卻是怎麼也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