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故意
「王爺,奴才可沒有和稀泥的本事,不過就是想著早點回宮復旨。」
顧嘉陽抬手,假意敲了下朴公公的腦袋,「你個人精,復旨這事連累不了你,明日我跟皇上解釋。」
話已至此,朴公公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只好沉默的站在一旁。
這爺的脾氣和處事方式,還真是讓人費解。
蘇振海見朴公公都勸不了顧嘉陽,心裡急得不行,硬是急出了滿腦門的汗。
這時,大門打開。
蘇琳和蔣氏領著下人匆匆而來,蘇琳看著身穿四爪蟒袍的顧嘉陽,眼睛像是盯在顧嘉陽身上一樣,移都移不開。
她們在家裡聽說了外面的情況,只知是顧嘉陽和宮裡宣旨的人一起來了, 並不知蘇振海與顧嘉陽有衝突。
宮裡的人來宣旨,顧嘉陽還一起來。
蘇琳光是想想,心都要跳出來了。
這不會是下旨賜婚吧?
「爹。」
「老爺。」
母女二人迎過來,似是走近了才看到顧嘉陽一樣,二人又忙行禮。
「見過王爺。」
顧嘉陽瞧都不瞧她們一眼,讓她們就那麼保持半蹲著的行禮姿勢。
這種姿勢最是累人,不一會兒就會腰酸腿酸。
朴公公是認識蘇琳的,可這一會兒,他又糊塗了。為什麼顧嘉陽看都不看這個蘇大小姐一眼呢?
難道他堅持一起過來宣聖旨,這並不是因為高興,而是想要當面壞事兒?
可這不對啊。
他聽人說了,剛下早朝,顧嘉陽就親自去向皇上請旨。他自己請的旨,應該是高興的啊。
朴公公搖搖頭,甩不開滿腦子的疑問。
蘇琳見顧嘉陽這般,以為他沒聽見,又喚了一聲,「臣女蘇琳見過王爺。」
這次聲音大了一些。
顧嘉陽瞥了她一眼,並未有一步動作。移目又看著蘇振海,「蘇大人,你是在想該怎樣解釋嗎?我奉勸你一句,本王最不喜別人找理由搪塞,最討厭有人蓄意奉承。
今天是本王,如果不是本王呢?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人,如果只是官職比你小的人。你是不是就讓人射馬,讓人送去奉天府了?
本王也是今日方知,這奉天府也在你工部的管轄之中。這尹炳是你的直接下屬,還是你暗中培養的人呢?」
「下官不敢!」蘇振海撲嗵一聲跪下,被顧嘉陽這麼一質問,臉色都白了。
蘇琳有心表現一番,想要彰顯自己的孝順。
她聲音柔柔的道:「王爺,我爹他可能是太急了,這才說了一些不經意的話。我爹向來仁慈,待人誠懇,處事公正。他不會……」
「本王若沒讓錯的話,你只是庶出小姐吧?在本王面前。一口一個我爹我爹的,這端的可不是庶出小姐的架子。」
話落,蘇琳嚇得一個倒栽蔥,倒在地上。
顧嘉陽這是何意?
「小姐……」
下人們連忙扶起蘇琳,蔣氏不敢開口,生怕說多錯多。
蘇振海心裡惱極了,可又敢怒不敢言。
顧嘉陽在大門口折騰了很久,完全沒有給任何人面子。在朴公公的一次又一次提醒下,他才大發慈悲,跟著蘇振海他們一起進了蘇府大門。
朴公公請示,「王爺,那奴才這就宣旨了?」
「你宣你的旨,你問我做什麼?我今天就是過來竄個門,沒有別的意思?」
顧嘉陽怪怪的看著他。
朴公公內心狂汗。
我的好王爺啊,你竄個門,幹嘛弄得人心惶惶?幹嘛像是仇家上門一樣?
朴公公實在是搞不清楚了。
他取出聖旨,「聖旨到,眾人接旨。」
蘇振海帶著家人下跪接旨。
朴公公打開聖旨,大聲的讀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蘇府大小姐才貌雙全,聰慧嫻淑,品行卓然,又與嘉王爺年紀相仿。特將蘇大小姐賜婚於嘉王爺,擇良日完婚,欽此!」
「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振海帶著家裡上上下下的人,一起朗聲謝恩。
蘇琳已經高興到快要暈闕了。
「琳兒,快接旨吧。」蘇振海扭頭提醒。
蘇琳忙點頭,臉上笑成了一朵花,「是,爹爹。」她蹲著挪到朴公公面前,高高舉起手,想要接旨。
朴公公把聖旨收好,正欲放到蘇琳手中時,突然旁邊伸出一隻手,顧嘉陽將聖旨奪了過去。
朴公公一驚,「王爺?」
他心想,這嘉王爺果然是來鬧事的,怕是他根本就沒想要這個賜婚。
難道外面的傳言都是真的?
嘉王爺不僅不能從人事,還是個斷的袖?
蘇琳抬頭含羞帶澀的看著顧嘉陽,「王爺,你這是?」難道他是要親自扶自己起來,親自把聖旨交給自己嗎?
想到這裡,蘇琳更是嬌羞不已。
顧嘉陽將聖旨收了起來,緊握在手中,他看也不看蘇琳一眼,而是直盯著蘇振海。
蘇振海被他看到心裡發毛,揣揣不安的道:「王爺,您這是?」
「蘇振海,你好大的膽子啊。」
聞言,蘇振海連忙趴在地上,額頭換在冰冷的石磚上,「下官不知王爺何意?」
「不知?」顧嘉陽反問,噙在嘴角的笑冷冷的,讓人不寒而慄。「當著本王的面,你就想要以桃代李,這是當皇上的聖旨是張廢紙嗎?」
「王爺,下官不敢啊。」
這麼大的帽子扣下來,蘇振海都要嚇破膽了。
「不敢?蘇振海,你還有什麼是不敢的?你當本王不知誰才是蘇家大小姐嗎?你竟蘇琳這種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來接旨,你這是瞧不起本王,還是罔顧皇上的聖旨?」
蘇琳被顧嘉陽當面斥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面上的喜色和嬌羞早已消失。
她滿面煞白,氣得全身直打哆嗦。
這一刻,她才明白。
從在府外,再到這裡,顧嘉陽都是故意的,他就是在為蘇葉出氣。
可是,他與蘇葉怎麼會認識呢?
蘇葉那個賤女人,她怎麼配當嘉王妃?
顧嘉陽一定是被她騙了。
「王爺,蘇葉她不守婦道,且不說這些年在外面與人生下了野種,她昨晚還與陌生男人在閨房裡衣整不齊。
我爹念著骨肉情,接她回府,見她得了失心瘋,又讓大夫給她診治。可沒想到她卻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出來。
我爹昨晚讓她在祠堂里罰跪,並且已經除了她大小姐的名頭。現在她不是蘇家小姐,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