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豈能左右
姜氏上前,怒目一掃,「大小姐在院子照顧老太爺,剛一得空就過來了。」
下人們連忙應道:「是是是!」
蘇葉上前,蹲在蘇琳身旁,伸手覆在她的額頭上。
的確是滾燙的。
再撫脈。
的確是染了風寒。
下人們緊張的看著蘇葉,卻是不敢多問一句。
蘇葉起身,「把人抬到【閒雲院】的客房裡。羅嫂子,你安排一下,讓他們小心照顧著。」
「是,大小姐。」
眾人七手八腳的忙了起來,把蘇琳從祠堂抬了出來。剛出祠堂院門,蔣氏就嗷嗷的叫。
「我的二小姐啊,你這是怎麼了?你好端端的進來,這才兩天怎麼就病到要讓人抬著出去了。我的二……」
「蔣姨娘,你再嚎,信不信我取針縫了你的嘴。」蘇葉被她嚎到頭皮發麻,冷聲斥喝。
蔣姨娘立刻抿緊了嘴。
不敢再嚎,只是低頭拭淚,一副被蘇葉欺負了的樣子。
眾下人見蔣氏都這麼慫了,更是不敢吱聲。緊緊的跟在蔣氏身後,一起來到了【閒雲院】。
「蔣姨娘留下來照顧二小姐,其他人都散了吧。老太爺需要安靜休養,你們不得在這裡進進出出。」
「是,大小姐。」
眾下人應了。
蔣氏有些錯愕,沒想到蘇葉居然讓她留下來。這麼一個反常的決定,讓蔣姨娘心生疑惑。
蘇葉開了方子,讓人去抓了藥,煎給蘇琳服下。
她開的是特效的退燒藥,半個時辰後,蘇琳的燒就退了。蘇葉把姜氏叫到屋裡,細細叮囑一番。
「蘇葉。」
南宮恆去了復返,從窗戶那裡跳進來。
蘇葉迎過去。
姜氏連忙出去守著,不讓人靠近這屋裡。
「大哥。」
「蘇葉,交待一下,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南宮恆知道這院子人多了一些,不方便多說。
蘇葉也不多問,點頭。
「好!」
她出去找了姜氏,跟她說了一聲,便跟著南宮恆離開。
出了蘇府,南宮恆帶著她一路直奔【誠王府】,快到了時候,他找了個偏靜的地方停下。
「蘇葉。」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嗯。」南宮恆取出小瓷瓶,倒出一粒藥,「蘇葉,你相信大哥嗎?」
蘇葉點頭,「相信!」
南宮恆點了點頭,彎唇笑了,將藥遞了過去,「那你什麼也別問,服下這粒藥。這藥於你身子無損傷,大哥不會害你的。」
他探首湊近一些,「假意服下。」
蘇葉會意,接過藥丸,仰首,抬袖擋著臉,手一松,藥丸滑進了袖中。
待她放下手時,故意做了個下咽的動作。
多年的默契,讓蘇葉知道,南宮恆有不得已的原因,而且暗處有人在監視她們。
「大哥,好了。」
「嗯,走吧!」
南宮恆走在前頭,領著她來到了【誠王府】的後院。蘇葉一腳踏進去,突然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她抱著腦袋,痛苦的蹲下身子。
南宮恆見狀,嚇了一大跳。
「蘇葉,你這是怎麼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蘇葉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裂開了,痛得她呲牙咧齒,「大哥,我的頭好痛!」
「蘇葉,你別怕!沒事的,沒事的。只要有大哥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南宮恆說著,連忙彎腰去抱她。
這時,一道掌風颳過來,南宮恆一個不備,身子往旁邊一歪,跌坐在地上。
上官立誠衝過來,彎腰將蘇葉抱起來。
他目光溫柔的看著蘇葉,「葉兒,好久不見!別怕!我抱你去休息,你很快就會不痛了。」
地上坐著的南宮恆,直接傻了眼。
這是?
怎麼一回事啊?
蘇葉聽著這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努力的眯著眸子朝他看去,黑暗中,她看不清上官立誠的臉。
「你是?」
「噓!別說話。」上官立誠抱著她,縱著輕功離開。
直到人消失在眼前,南宮恆才如夢初醒。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正準備追上去時,洪雲攔在了他面前。
「洪姨,這?」
「別追了。」
洪雲看向上官立誠離開的方向,長嘆了一口氣。
南宮恆皺緊了眉頭,問:「洪姨,蘇葉是我的義妹,她一直生長在封城,不可能與爺是舊識吧?爺是不是認錯人了?」
洪雲扭頭看著他。
「你覺得可能嗎?」
「可是?」
「阿恆,這是爺的事,他與蘇葉的事,你我都插不了手。」洪雲說著,取出了一封信給他。
「這是爺給你的,你按著上面說的辦吧。這裡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南宮恆接過信,卻不走。
他拉住了洪雲,固執的問:「洪姨,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和蘇葉是什麼關係?爺和蘇葉又是什麼關係?當年,我恰巧在鐵牛村受傷,這是不是你和爺的安排?」
南宮恆突然有一種一直被人蒙在鼓裡的感覺。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更不放心蘇葉。
蘇葉是他帶到【誠王府】的,他不能把她一個人撂在這裡了。他必須安全送她回蘇府。
洪雲看著他,低笑,「阿恆,你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呢?事情已經是過去了,一切都已是定數。你覺得還能改變什麼?」
「至於我和蘇葉,爺和蘇葉是什麼關係?這些都不是你該知道的事。人活一世,許多事情,揣著明白當糊塗,不是挺好的嗎?」
南宮恆越聽越覺得這裡面有一堆的謎團。
尤其是洪雲說的那一席話。
這話里的意思太多了。
「洪姨。」
「怎麼了?」洪雲抬眸看著他,突然有些明白了,「時候不多了,你不如先去處理爺安排的事情。」
南宮恆卻是固執的不放手,「洪姨,我今晚一定要知道,不然,我沒辦法靜下心來辦爺交待的事。」
蘇葉情況未明。
他的心不可能安定下來。
如果蘇葉發生什麼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洪雲看著他,輕嘆了一口氣,「知道比不知道要輕鬆,你當真還想要知道?阿恆,我讓你守著自己的心,可你沒守住,所以,你現在才會這樣。」
聞言,南宮恆苦笑了下。
「心,又豈是能夠左右的?如果可以,洪姨也不需要在蜇伏,也就不用隱姓埋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