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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妍執的筆,方才緩緩落下,字跡墨玉娟秀,細看還有幾分氣勢,頗有大家風範,不一會,就寫滿了整頁信紙,印下了自己的印章,便放在一旁,用玉石壓住邊角,等待其干透。

  姜妍挺直肩背,方才緩緩啟唇開口:「我陪在清婉身邊多年,感情深厚,東時靈憶苦等十年,容她又何妨,左右三個月後的南越和親隊伍到來之前,她們自然會回來。」

  沈夢瑤輕輕搖頭:「只是累得你還要處理這許多事務。」

  「無妨,不過一些瑣碎小事罷了。有事情可做,心裡踏實些。」姜妍輕笑,曾經管的事情更加細緻,也風險異常,自己又何曾憂過,相比之下,西境的事務,可不就是瑣事麼。

  「是是是,王妃是個賢良淑德的好王妃!清王要是見到,保不定多喜歡呢。」

  姜妍指尖輕捻,將信對摺後放入信封中,滴蠟封口,遞給了沈夢瑤:「差人送些西境的花蜜去,柳絮紛飛,易染咳疾,讓她多注意身體,切勿貪圖美景。」

  「貪圖美景還是貪圖美色?」

  沈夢瑤揶揄一句,還沒等姜妍斥責,便快速行了禮,腳底抹了油,溜了……

  ………

  此時的幾人,已經出了河口縣,一路順著河流往東去……

  林間大道上,馬蹄陣陣,三匹棗紅大馬來勢洶洶,頃刻間,塵土飛揚,最前頭的一匹高頭大馬上,一身素白衣裙和藍色紗裙交疊在一處,落在馬上,格外的迷人,秦清楓擁著身前的東時靈憶,笑得開懷:

  「想不到靈憶的見識與口才如此之好,竟斷得那香粉的出產地來自陽泰,而不是輝明,還能說得那店家啞口無言,當真是妙!」

  東時靈憶淺笑:「我做胭脂久了,自然識得這些,每個地方種植的花叢不同,那花粉更是不同,有倒是橘生淮南為橘,生淮北為枳,同樣的理,清婉也知,卻還故意誇我。」

  「也不盡然,確實是誇你,我可不懂這些。」

  身後馬蹄聲急急而來,鷹長塵縱馬追上了秦清楓兩人,對摺秦清楓說道:「主子,前面便是覃川,冠名的白石橋,就在此處。」

  「哦?白石橋?」秦清楓若有所思:「可是那斷腸人悲歡離合,最後雙雙自刎與那處的白石橋?」

  鷹長塵點點頭

  東時靈憶挑眉:「我也聽過這故事,有些淒涼,著實今人感傷,彼此相愛,卻終不能廝守。」

  秦清楓皺眉,看向東時靈憶:「如此悲涼,便不去了。」

  東時靈憶掙開秦清楓的懷抱,緩緩道:「清婉,人世間最痛苦如斯的事,不過是愛而不得,痴心錯付,不能廝守。白石橋,是後人紀念他們的情比金堅,感慨罷了。我們既然是遊玩,路過此地,又如何能不去?」

  秦清楓略略嘆氣,執起東時靈憶的手:「我已經允諾你一生,自然不想你觸景生情,陷入前塵舊夢,再次難過落淚。」

  「又有何妨,痛,才說明一切來之不易,才會更加珍惜與你在一起的時光。」東時靈憶的眸子亮亮的:「能這樣依偎著你,看著你,擁有著你,對我而言,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

  語畢,還沒等秦清楓說出口,便側身,吻上了盡在咫尺的薄唇………

  秦清楓忘了說什麼,微愣,見到那眼角的淚水,伸手覆上了那纖細的腰肢,緩緩閉眼,感受著這個熱烈動情的吻,回應著,極為纏綿繾綣……

  鷹長塵垂眸,默默地倒退著馬,離得遠了些,更遠了些………

  虎二文隔了老遠,一看苗頭不對,也遭不住這麼虐心的一幕,乾脆溜著馬吃草去了。

  ………

  覃川客棧中

  遊了一整天了,有些疲累了,晚間之時,舒舒服服的沐浴後,秦清楓坐在案桌前,看著虎二文剛剛拿來的家書,以及,旁邊還有一個精緻的白瓷花仙玉瓶。

  秦清楓移了燈盞過來,然後拆開信封,輕捻淡黃信紙,視線落在了其上……

  僅僅一封信,幾行字而已,秦清楓卻看了許久,妍兒一筆帶過的說了些西境事宜,字裡行間半分不催自己回西境,雖是家書,卻像是公事公辦,只是,末尾這印章,卻大有文章,打開白玉瓶,那黃澄澄的瓊漿玉液,分明就是花蜜啊,秦清楓不由得輕笑……

  東時靈憶不知何時進來了,一身輕紗,披散著微濕的發,伴隨著沐浴後的清香,從背後輕輕擁住秦清楓,有些嗔怪撒嬌:「清婉看信都能笑起來,莫不是今日走的路途不夠多,不夠累?可是有什麼樂事?」

  「靈憶是在嫌棄我笑容多麼?當初可是你讓我多笑的,現在又這般,當真是多變,唉,不知我是該不該笑。」秦清楓覆上東時靈憶的指尖

  「誰讓你亂笑的,你著著女裝,今日不知多少公子對著你垂涎三尺,也不知道收斂些!」東時靈憶故作懊惱的拍了拍秦清楓的手

  確實,秦清楓自從出了西境,便穿上了女裝衣裙,格外的風雅出塵,一身極為簡的素白衣裙,也穿出了嫡仙的氣質,倒是吸引了不少青年才俊的目光。

  秦清楓拉著東時靈憶入懷:「明明你才是蝴蝶美人,怎麼揶揄起我來了,那些公子可是奔著你來的,我都還未吃醋,你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了?」

  「在外面,你不許對別人笑。」東時靈憶將手搭在秦清楓肩頭,微微鼓著腮幫子,仿佛有幾分從前調皮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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