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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昱嚇了一跳,趕緊拽住她,摁進自己懷裡。

  江.醉鬼.輕輕下巴抵在他胸膛,仰著腦袋嘿嘿嘿傻笑,嘴裡不住地囔:「會嗎會嗎?」

  程昱忍不住彎唇笑起來,恨不得摁著她死死地親。

  最後他忍住了,喉間溢出低啞聲音:「會。」

  他坐到鋼琴旁邊,單手彈起了小星星。

  開始幾遍時,江輕輕側身靠在他身上,嘴裡還能跟著哼。

  後面再彈時,她就開始像惡作劇的熊孩子,在他彈奏的間隙,伸手指按在琴鍵上瞎搗亂。

  一邊搗亂,還一邊哈哈哈笑。

  程昱就順著她的搗亂,改了原本的調子,將曲子彈得越來越歡快。

  江輕輕就跟著他歡快的調子,手指在虛空中飛舞起來。

  開始只是手指舞動,後面忍不住整個人都搖搖晃晃舞了起來。

  她醉得不行,也瘋得不行,一邊轉著圈圈一邊仰著脖子哼哼唧唧,還突然像舞台上的大明星似的「耍帥」,將頭頂上的假髮摘下來,朝著天空一扔,自己給自己歡呼喝彩:「嗚吼吼——」

  這仰著腦袋的一記甩手,讓她原本就不怎麼穩的身子,更是直直地就要往後歪倒下去!

  好在程昱目光一刻沒從她身上移開,又一次急匆匆地上前,及時接住了她。

  他摟著了她轉了一圈,自己往後摔進了沙發里,給她當了個人肉坐墊。

  江輕輕轉得暈暈乎乎,眼神都迷離了,腦袋順著慣性直直地往前栽,結果鼻樑撞上了程昱的下巴,一下子疼得眼眶都濕潤了。

  程昱護在她腰後的手趕緊撫上她的額頭,輕輕拽了拽,她後腦勺處,長得細細軟軟的小短毛。

  撫摸著撫摸著,一顆心軟得都要化掉了。

  江輕輕也不知是被他順毛順得舒服了,還是剛剛鬧得太厲害這會兒真累了。

  她使勁眨了眨迷濛的醉眼,整個人就安靜了下來,像小嬰兒一樣乖乖趴在程昱身上,一雙黑不溜秋的眼珠子向上瞟,看他的下巴,看他的鼻樑,看他的眼睛。

  程昱窩在沙發里的身子往上挪了挪,調整了個更合適的姿勢,將她舒舒服服按在自己懷裡。

  離得那麼近,他看到她的臉,紅撲撲的像晚霞般旖旎動人。

  嫩嫩的肌膚,光是看一眼,就能想像觸感是如何溫熱而細膩。

  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對間,程昱只感覺心跳一點一點慢下來,是一種靜謐的心動。

  他一雙黑眸熠熠生輝,盯著她瞧了好半晌,喉結微微滾動,喉間溢出低低的聲音:「老婆……」

  這個稱呼,他不知叫過多少次了。

  江輕輕似乎也都聽得習慣了,她這次竟毫無防備,迷迷糊糊應了聲:「嗯?」

  程昱心跳越發美了,克制著,引誘著:「老婆,你叫一聲老公,好不好?」

  「老,老……」江輕輕嘴裡吐出來的字,像燙嘴似的,說得不清不楚。

  好半晌,她打了個酒嗝,然後又傻笑起來,像偷腥的小貓,扒拉著湊到程昱耳邊說悄悄話:「我,我帶一個野男人回家,給你瞧瞧……」

  野?

  野男人?!

  程昱額頭上的青筋都突了突,心裡念叨著: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隨後,又感受到耳畔溫溫熱熱的氣息,慢慢悠悠地繼續說:「好不好?老,老媽……」

  說著,江輕輕再沒有多餘力氣,一顆圓圓的腦袋栽了下去,砸在程昱臉上。

  她迷迷糊糊閉了眼,嘴裡還時不時嘟囔出一個「媽」字。

  程昱抿了抿唇,將人按在懷裡好半晌,才想起抱她去床上睡覺。

  江輕輕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倒是幾乎沒有宿醉的症狀,只感覺眼睛有點酸酸的。

  等她拉開窗簾沐浴了一波陽光,就感覺渾身舒坦,有種睡飽了的滿足感。

  她先去舒舒服服洗了個澡,然後將整個套房逛了個遍,最後在琴房的沙發里,找到了還在酣睡的程昱。

  程昱眼睛上戴著黑色眼罩,耳朵里塞著耳塞,一米八幾的高大身材,委委屈屈地縮在一張沙發里,再被一張被子給裹成了蟬蛹。

  也不知是太累還是太困,他起得比江輕輕還晚。

  江輕輕懶得做早餐,乾脆坐到鋼琴前,開始特殊的叫醒服務。

  她讀書時也學過鋼琴的,只是有些手生,乾脆彈了首最熟練的《夢中的婚禮》。

  《夢中的婚禮》在鋼琴曲中的地位,大概就相當於《靜夜詩》在詩詞界的地位。

  一曲結束,沙發里那個「蟬蛹」已經摘了眼罩和耳塞,正眯著睡眼朝她笑。

  「笑什麼?我彈得好聽不?」江輕輕坐直了身子,還挺驕傲。

  她其實不是那種能靜下心來的性格,彈鋼琴也沒什麼天賦。

  但小時候每次彈琴,總是能收到大人們哄小孩的誇讚聲的。

  程昱嘴角笑弧更深,他抬著左手擋著刺眼的陽光,聲音里也帶著陽光般的笑意:「我在笑,聽你彈這個曲子,就像聽到幼兒園的小朋友仰著脖子背《靜夜詩》一樣。」

  「……」江輕輕坐得筆直的身子當場僵了一下。

  她幾根手指並著落在琴鍵上,發出極難聽的聲音。

  程昱眼皮子一跳,趕緊從沙發蟬蛹里爬出來,毫無原則地改了口:「好聽,唱得很好聽。」

  「唱???」江輕輕都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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