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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爺哎,這麼大的新聞你竟未聽過?這是侯府的世子爺,新娘子聽說是雒江的首富,長的如花似玉,本事大的很!」

  那人聞言眉頭一皺,「為商下賤,再有本事也是賤籍,這侯爺夫婦也能叫她進門?」

  「說你是閉塞你還不信,這娘子雖為商,卻是與當今公主結拜過,這門婚還是雒江齊氏作保,就連聖上都親自召見過她,你說侯府有何不認?」

  「那可真是了不得。」

  此時,被眾人感嘆的季棉正坐在轎內,頭上翟冠沉重,壓得她頭皮發緊,穿戴化妝便用足足一個時辰,現又在轎內顛簸了大半日,饒是她耐心足,這會也要撐不住了。

  外面熱鬧之極,她想要掀開瞧瞧,可是一想外面全是圍觀的人,便失了興致遂閉上眼小憩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晃蕩的感覺消失,轎子落地,外面喜娘扯嗓說幾句吉利話,紅蓋之下陡顯一陣光亮。

  秦朗掀開轎簾,看著裡面一身裝飾繁華的人,嘴角微露笑意,他用只有兩人能夠聽見的聲輕喚道,「娘子。」

  伸手搭在秦朗腕間,季棉才緩緩從轎內出來,隔著蓋頭她前不見周圍的人,不過僅是蓋頭之下那方寸光亮,她便看到了數十雙腳。

  雖說這一年多來見不少大世面,可是新娘子上花轎卻是頭一回,她心裡慌張的很,只能緊握著秦朗的手。

  她腦子昏沉像個小木人般,隨著秦朗領著跨過不知幾道門,又不知聽了喜娘多少吉利。

  一通流程下來,才被丫鬟帶著進了喜房,紅燭搖曳,外間賓客宣宣,季棉守著一方床榻,聞著床邊上那盤電點心的香味,口水幾要流出來,可惜邊上站著好幾丫鬟,即便是不出聲,季棉都能感覺到灼熱的目光盯著自己。

  又是不知多久,她坐著都睡覺了兩回覺,才聽見外面細細簌簌一陣,是喜娘帶著秦朗過來了。

  男人身上沾著淡淡的酒香,呼出來的氣息全部噴在她裸露的纖細頸項間,酥麻的,勾人奪魂的。

  眼看著世子爺的手就要扯住蓋頭,喜娘陡然遞上一根兩頭鑲金的秤竹。

  知道今天不做完了全套功夫,這一屋子的人是不會走了,秦朗接過匆匆挑開蓋住美色的一方紅。

  掀開蓋頭接下來便是合卺酒,喝酒的過程,秦朗一雙眸子都不曾從眼前人的臉上移開。

  事畢,喜娘噙著笑招呼走一眾丫鬟,偌大的喜房內之聲下兩個紅衣人兒。

  「娘子今日受累了。」秦朗吐著酒氣,伸手摘下季棉頭上沉人的翟冠,不等人說話,他便半跪在床上,唇間抵著季棉的耳,舌頭靈巧的含住上面的瑪瑙耳墜,再輕輕一動便將其取了下來。

  不知道這人還有什麼花樣,季棉幾要把手裡的帕子攥成兩截,她摒著氣息,不敢動彈。

  將嘴裡的墜兒吐到一邊,秦朗又換了一邊,這會倒是不急著取了,聲音似笑非笑,「方才那樣取耳墜,娘子喜歡嗎?」

  「有點癢。」季棉心若擂鼓,只能老實回答。

  秦朗又笑,自背後摟住季棉,一張臉全然埋在小丫頭的白皙的脖間。

  這樣的香氣,他肖想許久,現在才能接近,他像是如獲至寶般深吸一陣,才再次開口,「癢?那我該重些還是輕些?」

  一身的汗毛豎起,季棉只覺渾身化作一灘軟泥,她一手強撐著塌,一手匆忙伸向耳邊,將那墜子取下來。

  想著這回這人說不出騷斷腿的話了,她鬆了口氣,沒想料秦朗又是一笑,聲音帶著魅惑,「長夜漫漫,不必如此著急。」

  季棉:我不急,我是真怕癢。

  可是她兩頰緋紅,再一下自己這個大的人了,還能叫秦朗給嚇唬住了?

  她攥拳在心裡給自己打了股氣,便一個翻身轉向身後之人,秦朗未料她如此動作,趁著他愣怔之際,季棉順勢將人往榻上推。

  她壓著秦朗,眸子明亮,「我可是算是你師父,你竟這樣輕浮?」

  花轎也坐了,堂也拜了,最後那杯合卺酒也飲了,這會子說是自己灶台前師傅。

  秦朗是萬萬不認的。

  看著噙紅的唇,他一時間心神蕩漾,不過瞧著小丫頭一副不落下風的模樣,他索性伸手勾住季棉腰上的琉璃串,「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只要能討你歡心,我如何都使得。」

  他是這般說,也是這般做,向來他只求季棉歡心,這萬千驚羨,他要給,這百般尊貴,他也給。

  只要季棉開口要,他統統都捨得,

  不,即便是季棉不說,他有的都一併給了,他恨不能將一顆剜出來捧在季棉眼前,搖尾乞憐。

  一捧情自心間漾開,季棉從人身上移開,直接躺在他的臂彎里,嬌軟絳唇在他唇上擦過。

  「我亦此心。」

  天地可鑑。

  秦朗凝神,只覺周遭冰涼,只有懷裡的人兒像一團火,將他困住其中,火舌吞.吐撩撥著他的心,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

  屋內紅燭燃盡,四下頓入黑夜。

  秋風打院內過,吹的樹上楓葉抖瑟一番,簌簌之聲響起,蓋過滿園秋蟬鳴聲。

  暴雨緊接而來,墜在梢頭,紅勝火的葉子竭力兒承載著,每每雨水划過都叫它顫上一顫,雨點越來越大,幾是不饒人,枝上那葉終是撐不住脫了杆,在空中飄零一陣才落在湖面。

  湖心漣漪不斷,狂風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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