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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道大得幾乎要嵌入他的身體。

  柔軟的、肆意的、思念的……頃刻間噴發出來。

  雙唇輾轉,直到呼吸越來越沉,季雲淮才鬆了手,眸光漸深。

  回來的路上,怕人走得累,於是季雲淮一路背著她往前走,每一步都行得相當穩。

  薄倖月不由自主地想起來前些天看到的那些難民,緊貼住他後背,「隊長,你說他們能勝利嗎?」

  A國的保衛戰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各類勢力盤根錯節,最終受苦得還是平民百姓。

  「我也不知道。」季雲淮喉結滾著,抿著唇說,「但他們從來沒放棄抵抗過,守護國家的這份心,比勝利還要重要。」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路是註定充滿坎坷和不平的。

  但戰爭也好,苦楚也罷,總是會過去的。

  算起來,他們已經到A國快大半個月,估摸著江城已經進入楓葉火紅的秋天了。

  薄倖月像小貓一樣蹭過他脖頸,吸了吸鼻子:「說實話,我有點兒想家了。」

  想回到繁華而有煙火氣的江城,想跟他安穩地待在一起,度過慢慢餘生。

  她很少在人前流露出脆弱的情緒,可面對季雲淮除外。

  季雲淮停滯下腳步,回應說:「我也想,不過哪裡有你在,哪裡就是我的家。」

  薄倖月心口發熱,難以言喻的心情不由得舒緩了幾分。

  這個男人真的是給足了她所有的偏愛。

  「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他漆黑的眼眸看過來,喃喃道,「回去就結婚,好不好?」

  第61章 61「抱歉薄大小姐,我來晚……

  61

  ——

  字句間極其珍重, 充斥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季雲淮一直都是那個讓人一眼就怦然心動的少年。

  仿佛與多年前雨夜裡,那張偏執且純情的臉重合在一起。

  薄倖月呼吸微窒,胸腔震顫著, 附在他耳邊說:「好。」

  那是她在黑暗日子裡抓住的一束光。

  也是第一次。

  有了想跟一個人過上一輩子的渴望。

  如果那個人是季雲淮的話, 她一定甘之如飴。

  季雲淮將她背得更緊,鄭重且低聲地說:「薄大小姐, 說定了就不許反悔。」

  「那拉鉤——」薄倖月眼眸微眯, 瓷白的臉上漾開嬌俏的得意。

  季雲淮回望過去,伸出小拇指與她拉鉤,面頰上的笑容像是春風拂過水麵,波紋逐漸漾開。

  仿佛穿越了時間的長河,得到多年以來的回應。

  念念不忘, 必有迴響。

  快到營區附近時, 夜幕深沉,涼薄如水。

  薄倖月被背了一段路, 被穩穩噹噹地放置到地面。

  她將軍裝外套脫下來, 重新給他披上。

  男人的身姿始終如同挺直的竹節,保持頎長與昂揚。

  季雲淮怕她餓著,指著一家餐廳問:「吃這家可以嗎?」

  看著是簡陋了些, 食物也只是簡單的麵餅之類的, 不過對於A國的許多人來說,已經算是很滿足的一餐了。

  老闆看季雲淮維和軍裝的袖章上有中國國旗, 詢問道:「你們是中國人?」

  薄倖月驕傲地點點頭:「我們都是中國人。」

  「Free!」老闆相當大氣地給他們免了單,解釋說,「之前有中國軍人幫過我。」

  為了報答這份恩情,老闆一直將這個原則貫徹落實。

  薄倖月拿著手裡的麵餅,慢慢啃完後, 又趁著老闆不注意將錢放回去。

  季雲淮勾唇輕笑,心頭蔓延上暖意。

  兩人從餐廳出來,前面就是燈火通明的戰地醫院,危險程度跟中國醫療隊所在醫院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薄倖月定睛看了會兒,神情複雜。

  「渴不渴?」

  季雲淮將撕了標籤的礦泉水遞過去,她立刻咕嚕咕嚕灌了兩口。

  夜風稍涼,薄倖月垂著眉梢,唇上還有亮晶晶的水意。

  季雲淮站在荒蕪的街邊,從兜里摸出一根煙點燃。

  夜間的風騰起煙霧,也吹亂了男人額前的碎發,將那道勾勒得寂寥。

  薄倖月感慨說:「戰地醫生是真的不容易,尤其是那些無國界醫生,許多不計功勳,卻永遠地留在了這片土地上。」

  「我在國外讀大學時,我們有一個醫學生的宣誓,讀的是希波克拉底的誓言,現在想起來,真正踐行的還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是害怕赴死的。」

  雖說如此,但總有些人將信仰標榜得高於一切。

  「季雲淮,你呢,你成為軍人後害怕過嗎?」她踢著路邊的石子,執拗地迎上他的視線。

  怎麼可能不怕呢?

  一次次刀光劍影的磨礪中,中國軍人要守護的是榮譽與信念。

  不止是季雲淮,還有更多邊防軍人、維和軍人,沒有他們的衝鋒一線,也就沒有來之不易的和平安寧。

  季雲淮胸腔震顫著,滿腔熱血與家國情懷熔鑄在一起。

  他眉眼鋒利,模樣意氣風發,話音像是破開黑暗的光線,「選擇了就沒有怕的餘地。」

  「更何況,我不是還有並肩作戰的戰友嗎?」季雲淮意有所指,想說無論是在北疆,還是在A國,她早就是他的戰友了。

  薄倖月的心跳空了一拍,心頭厚重的積雪仿佛被陽光直線照耀。

  這些天的沉重與疲憊瞬時間如冰雪消融,往後的日子裡,沒有害怕,只有並肩作戰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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