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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如何是好。」蕭若騏望向元以臻,「我父親是決計不會讓家中出現這樣的人的。」
元以臻:「宮裡更不能出現了。」
否則全天下都知道皇帝去唱賣會買女人了。
兩人同時望向場內除了大太監全德外的另一個人,白先生。
他退後了一步,小臉煞白:「我我我更,我還未成家呢!」
「這般美人,也不委屈了你呀。」蕭若騏笑道。
「不不不不!」白先生擺手幅度之大,已經有了搖頭擺尾的效果。
蕭若騏更加愁了:「這可如何是好……能退回去嗎?錢我們不要了。」
「再賣一次,便逃不出成為煙花女子的命運了。」元以臻道,「救人哪有半途而廢的。」
「那你待如何?」蕭若騏也不滿了,「要救的是你,現在不好救了,不管的也是你。」
元以臻濃眉緊鎖,又喝了一口酒。
他心裡又煩悶起來,當個皇帝如此無力,連個孤女都無處託付,說出去簡直貽笑大方!
這唱賣會如此公然買賣鄰邦的人,簡直無法無天!
就在此時,敲門聲傳來。
房內四人下意識的對視一眼,皆感到有些緊張。白先生待蕭若騏與全德一道和元以臻坐到了屏風後面躲起來,才上前打開門,看著門外的人,不滿道:「何事?」
屏風後,三人只能聽外面傳來的聲音,那是個年輕,帶著笑意的男聲:「冒昧打擾,實屬無奈,在下的雅間在隔壁。」
白先生依舊沒好語氣:「那又如何。」
「是這樣的,哎……在下自走廊聽見方才那位南洋女子被帶著路過,敢問是否是兄台所買?」
白先生看了一眼站在角落裡茫然的紗卡,皺眉:「是又如何?」
「哎……」男聲又嘆氣,「不知兄台,可願意割愛?」
「你方才好像也並未出價。」白先生說話一貫的硬邦邦。
「說來慚愧,在下家業未成,本就無心此事。」
「那怎的現在過來要人了?」
「不是要,是買。」
這邊蕭若騏和元以臻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驚喜和疑惑,這就叫困了有人送枕頭嗎,未免太巧了點。
白先生雖不通人情,但好歹也沒那麼蠢,並沒有直接拒絕,而是道:「你倒是說個道理來。」
「在下有些……難言之隱。」
「你不說怎麼把人給你?」
一聽有戲,來人猶豫了一下,道:「在下可否,進來說?」
這下輪到白先生猶豫了,但他思索了一下,還是勉強道:「來吧。」
於是男子進來關上了門,輕聲道:「實不相瞞,在下有一多年流落在外的妹妹,這幾日才被迎回來,身嬌體弱的,全家都覺得有愧與她,那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這設定……元以臻和蕭若騏又對視了一眼。
男子還在說:「我妹子回家沒幾日便訂了親,我這個做哥哥的能疼她的日子眼見著越來越少。今日便帶她來湊湊熱鬧,原本看那南洋女子雖然身世飄零。但好歹沒有流落風塵,還鬆了口氣來著。卻不料回頭見舍妹暗自垂淚,竟是觸景生情了。」
他說著,聲音低落下去,好像還真的挺心痛。
「我是個沒出息的哥哥,妹妹伶仃吃苦的時候不在,好不容易在了,轉頭她又要遠嫁。我什麼都給不了,現在只想多少做點什麼,讓她高興點也好。是以雖然知道不合規矩,但還是冒昧來問一下,可否請兄台割愛,我定會陪著舍妹好好安頓了她。」
「這……」白先生也不傻,此時隱約還真聽出了點門道,但他與屏風後的幾位一樣,也對這事情過於的巧合產生了懷疑,便道,「你這也只是一面之詞,我既不知你是誰,也沒見到你說的妹妹。萬一你是一色慾薰心的登徒子,我這姑娘給了你,豈不是進了虎穴,平白造孽了?」
「這……兄台說得有理。但大家今日都在這雅間,便也有心照不宣之處。在下若自報家門,不知兄台是否也願意告知身份?」
「我乃無名之輩,不足掛齒。」
「這……」男子便為難起來,「實不相瞞,在下家教甚嚴,此事若傳將出去,不管事實如何,定會被人大做文章,在下只是想討好一下妹妹,決計沒有別的企圖。」
「那讓你的妹妹來說,」白先生道,「你一個男人來問我要女人,我如何信你。讓她來,縱使你們是騙子,反正左右不過是個為奴為婢的命。」
「這麼說,兄台是願意割愛的?」
「哪那麼多廢話,趁我心情好,趕緊的。」
「兄台這話說的,舍妹到底還沒出閣,怎可隨意見外男。」
「你這個人,都帶妹妹來這了,竟然還如此迂腐不化?」
「額,是在下多慮了,兄台稍等,在下這就與舍妹商量一下。」
男子說完便離開了,白先生看也不看一旁的紗卡一眼,一個轉身進屏風,直接問:「如何?」
這邊全德道:「啟稟主子,小的方才偷偷看了一眼,正是卓相家的六公子!」
元以臻聞言,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驚訝:「那他妹妹豈不是就是……」他沒說完,看向蕭若騏。
蕭若騏面色有些僵硬,但還是擠出一抹笑:「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見到卓家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