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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白大褂找到了她,氣急敗壞,廁所又黑又舊,她竄出了廁所,然後反鎖了廁所的門,留白大褂在裡面失聲尖叫。

  刺耳的警笛聲響起來,黑衣人找來了警察,那些看門的聽見警笛,驚慌失措,到處逃竄,也沒有空管她。

  她看著在廁所瘋狂錘窗戶的白大褂,用打火機,燒了她最愛的娃娃,熊熊烈焰燒起來,她把火扔進了實驗室里。

  在桑倦那段黑暗痛苦而掙扎的歲月里,她也曾帶著天真的心腸,問穿著白大褂的劊子手。

  ——「你做完實驗,會放過他嗎?」

  ——「當然。」

  ……

  她當時信了,直到看到了桑倦被注射的那一幕。

  他從來都想桑倦死。

  所以那個時候,她在火焰滔天中,對劊子手說。

  「你可以放過他。」

  「但我不會放過你。」

  ……

  也許,就是因為桑倦。

  是她用命換來的哥哥。

  所以。

  才無法接受,他變成……不好的樣子。

  那樣嘶聲力竭的絕望,黑暗冰冷的眼神,像是生了一場無人能治的病。

  一開始,她確實是被自己的記憶嚇到了,但是離開了桑倦,回到了家裡,跟媽媽住一起後。

  記憶慢慢復甦,惶恐慢慢變質。

  ……

  為什麼,他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一個好好的哥哥,下雪天,傘會故意傾斜半個給她,嘴上不說,總是溫柔心細的哥哥。

  那麼多年。

  是怎麼一點一點的,磨成這個樣子的呢?

  這麼多年,在她一無所知的年歲里。

  有人替她心疼他一下下嗎?

  有人替她,愛他一點點嗎……?

  ……

  而她最惶恐的是。

  有關他的一場病痛。

  她似乎已經。

  失去了醫治他的能力。

  *

  「音音?音音……?」楚安叫她:「你怎麼了?」

  姜音一下回過神來:「……啊?」

  她們在教室上課,現在是下課時間。

  「你怎麼老發呆啊。」楚安說:「是不是還是很累?」

  「不……不是。」

  姜音搖搖頭,「沒什麼。」

  她起來:「我有些事情,先走了。」

  楚安:「?」

  *

  桑倦太痛了,alpha的發情期,沒有Omega的安撫,會過得非常非常難受。

  他咬著牙堅持著。

  他還有太多太多沒有做的事情,不可以就這樣輕易認輸。

  但是……他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他想要去找她,想要見見她,哪怕只是一眼,一眼就可以——

  房間裡捆縛他的鐵索裂開了痕跡,桑倦幾乎失去了意識,而模糊中,他感覺黑暗的房間,剎那裂開了一道光。

  有人輕輕的,吻住了他。

  那一瞬間,如同發狂的野獸,桑倦把人摁在了地上,吻了回去。

  他急切又狂躁,帶著些許不要命的狠戾,偏偏在吻到她眼角時,又放緩了下來,動作變得輕慢溫柔。

  地上的酒瓶子滾開的聲音,顯得他狼狽至極。

  「桑倦。」

  吻著他喉結的姑娘抑制著哽咽的聲音,努力,若無其事的問:「你這是,怎麼了呀。」

  桑倦指尖驟然蜷縮。

  這是他欠她的。

  他會,用餘生來還。

  桑倦沙啞著調子,渾不在意的說,「喝多了。」

  他嘴角彎起笑意:「怕自己,找你……撒酒瘋。」

  發情期的衝動幾乎讓他失控,鏈子在指尖裂開縫隙,他指尖戰慄,卻沒有傷到懷裡姑娘分毫。

  他低聲說:「音音,我愛你。」

  這三個字,在這個情景下,說出來,顯得那樣無力,又蒼白。

  沒關係,她可以一輩子沒有信息素,她可以一輩子不懂他。

  只要他愛她就夠了。

  「你找我撒一輩子酒瘋吧倦倦,」姜音抱著他,「我不介意。」

  「是音音沒能保護好你。」姜音說:「沒能把你變成了更好的樣子。」

  姜音說:「對不……」

  她說著,忽然停頓下來,輕輕靠近他滾燙的胸膛,「我記得這三個字。」

  「要欠著,才行。」

  她想起來了,想起來那些烈火與波折,想起來那場大雪和長夢,她是小貓咪,而這是她愛的大狗勾。

  「那就換三個。」姜音說:「我愛你。」

  「好不好?」

  桑倦已經自動把一切歸咎於夢境,他低聲說。

  「好。」

  怎麼不好呢,沒有什麼,比這更好了。

  「倦倦。」姜音努力與他十指相扣,「我有時候,會忘記很多不好的事情。」

  「我會,努力讓自己的生活變得開開心心,高高興興。」

  「但不知道為什麼。」姜音:「你對我的每一分不好。」

  「我都不會忘。」

  「倦倦。」

  小姑娘眼裡溢出眼淚來:「我一點,一點也不想忘記你。」

  ——無論好與不好,只要是有關於你的人生,我都想要一點點記住。

  你是我,一眼就選定的餘生。

  桑倦心尖萌生了一點點奢求和祈願,他戰慄著把人擁入懷中,摘下了腕間的草莓發圈,用那道帶著傷痕的手,輕輕束起了她蓬鬆的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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