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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身邊的這個不同,他的聲音很近,很沉,完全不像是師父會對她說的話,卻偏偏說得那麼真。

  於是言梳慢慢睜開眼朝身旁這個人細細打量,時間看久了,周圍的人影就都模糊了,每一個都是他,卻每一個都不能成為他。

  宋闕與她對上視線,嘴角含笑附身親在了她捂住臉的手背上,哄著:「小梳,把手拿開。」

  言梳沒動,仍舊望著他。

  她能看見他的背後還有兩三個一模一樣的人,只是那些人如同扭曲銅鏡里的幻影,是虛的,但剛才親吻她手背的人,卻是真實又滾燙的存在。

  宋闕繼續道:「拿開吧,我想親親你。」

  於是言梳鬼使神差地拿開了手,剛露出小嘴還未問一句『你是否也是幻覺』,便被人欺身壓上,炙熱又深情的吻連帶著凌亂急促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

  言梳的雙手緊張地抓緊身下的被褥,宋闕的吻越來越往下,她眼前的床幔形成了一個黑色的旋渦,隨時都能把人吸進去一般。

  可只要她低頭去看,便能看見中毒幻覺的異彩世界裡,唯一破開扭曲變形的人,他是完整的,正常的模樣,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讓言梳禁不住顫慄。

  她張了張嘴,想叫『師父』。

  她知道那是宋闕,是她師父。

  可嘴唇微張,腦子還是暈的,言梳覺得自己在不斷往下墜落,全靠宋闕護住了她。

  凌亂的思緒在這一刻突然清晰起來,她想起自己已經許久不叫宋闕「師傅」了,可她又該喊他什麼?

  未經思考,言梳脫口而出:「夫君。」

  宋闕怔住了,他第一次聽言梳這樣喊自己。

  屋外寒風四起,屋內也未燃暖爐,可宋闕卻覺得心口像是春來花開,暖意充斥著四肢百骸,擠得他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言梳喊完,自己也愣住。

  不等言梳反應過來,宋闕又一次吻了上去。

  如魚飲水。

  言梳張口的一句夫君,自主的或不自主的,喊了許多遍。

  未熟干菇的毒素後半夜就徹底被消解了,可那時言梳還被宋闕抱著,起初叫他『壞宋闕』,後來只能連聲哄著『好宋闕』。

  言梳醒來時日上三竿,宋闕不知何時起的,她竟然一點兒也沒察覺。

  房內多了兩個暖爐,宋闕衣衫整潔地坐在床邊替她揉腰。

  那天言梳沒起,三餐都是宋闕送到房裡來吃的,午飯時宋闕端著菜碟進門,告訴她秦鹿和梁妄走了。

  言梳疑惑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日就走了。

  宋闕道:「說是有飛鴿傳書將他們催走的。」

  言梳有些失落,還沒與人玩樂幾日就分開了,不過也是,梁妄與秦鹿不似她與宋闕無事可做。只可惜他們走時言梳還趴在床上,根們沒法兒去送人。

  「都怪你!」她道。

  宋闕應下:「都怪我。」

  「以後我、我不那樣叫你了!」言梳氣鼓鼓的。

  宋闕問她:「不叫我什麼?」

  「不叫你夫君!」言梳道:「你言而無信,你說喊你夫君,你就鬆開我的,我喊了,你抱得更緊。」

  「下回若我再言而無信,你就打我,踢我,怎麼都成。」宋闕抿嘴:「但還是叫我夫君吧,小梳,你這樣喊我,我太開心了。」

  言梳將下半張臉埋在自己的胳膊底下,雙眼朝宋闕看去,宋闕的確很高興,他眉眼彎彎,嘴角上揚,手稱額頭時,一截袖子滑下,露出光潔的手腕上,一道略微泛紅的牙印。

  那是言梳昨夜咬的,懲罰他的無信用,不自律。

  她將臉徹底埋在雙臂之間,只露出一對紅透了的耳朵。

  言梳雖說以後都不再叫宋闕夫君了,可她後來還是喊過好幾回,因為她每次這樣去叫宋闕,宋闕都能高興好幾日,一點兒也沒有平日的端莊穩重,恨不得走路都帶跳的。

  不過自打那一日起,言梳就再也沒吃過菇類了,哪怕是集市上賣得最多,保證無毒的,她都不吃。每每見之,都能想起來那一夜放浪形骸,她與宋闕都失了節制。

  後來言梳寫信問秦鹿,她和梁妄冬至那夜吃了餃子有沒有中毒出現幻覺。

  秦鹿道,中毒沒有,幻覺也沒見到,倒是第二天宋神仙很古怪,早間碰見梁妄時居然主動打招呼,笑得如春風化了寒冰,對梁妄道了句:「早。」

  秦鹿沒接著說,當時梁王爺就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心往上直竄,他猜測宋闕多半是變·態了,故而扯了個謊說飛鴿傳書有事找來,拉著秦鹿中飯還沒吃就冒著大雪走了。

  臨走前,宋闕還送他幾本書,幾卷畫,梁妄扯著嘴角收下,道一句:「多謝上仙。」

  第107章 番外之懈陽仙君  宋闕的兩千餘年。

  「懈陽, 懈陽!」

  手指微動,撥亂了一陣琴音。

  宋闕愣怔地低頭看去,見自己雙手正擺在琴面上, 指尖傳來的微微刺痛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恍惚之際, 眼見一片藍花楹才想起自己身處何處。

  眼前坐著的是石琴仙君,早宋闕二十六萬年成仙,方渡劫歸來,於人間帶回了一把古琴。因與宋闕是好友, 故而帶來給宋闕鑑賞, 他彈了一曲後宋闕頗感興趣, 石琴仙君便將古琴放在他跟前讓他試試。

  宋闕對撫琴不甚了解,饒有興趣地問了幾個問題, 後聽石琴仙君提起自己在人間渡劫時遇見的事, 不自覺地提到了同樣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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