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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聽過夫人有什麼故人。」門房以為他是上門來打秋風的親戚,說著就要關門,卻被陳遇槐攔住了,「敢問府上是何人出喪?」

  「是我們老夫人,她半月前下葬,要我說,你們打秋風好歹也挑個時辰,趕緊走吧。」門房見關不上門,好脾氣說教兩句,開始趕人。

  陳遇槐並未生氣,只是道:「在下與陳夫人多年未見,如今路過此地只是想見一面,並無他求。」

  門房看他模樣誠懇,才開口:「我家夫人可是孤女,多年一直住在府上,看你年紀也不大,怎會有你這麼個故人?」

  「孤女?那是十七年前的事,在下也記不太清,麻煩大哥通融。」陳遇槐心中起疑,他雖不清楚當年發生的事,但當時陳家夫人可是明媒正娶進門的大家閨秀,怎麼突然變成一位孤女?

  「十七年前?哦——」門房反應過來,他要找的不是現在陳夫人,於是道:「那位夫人十幾年前就去世了,你恐怕要白跑一趟。」

  這句話讓陳遇槐愣住,杜靈也有些驚訝,轉頭看陳遇槐在發呆,於是她詢問門房陳夫人葬在何處。

  杜靈和對方道謝後,看門房關上門才看向陳遇槐,「小師兄,我們現在過去祭拜嗎?」

  聞言陳遇槐看了一眼天色,他顧慮杜靈不喜黑暗,於是道:「明日吧。」

  杜靈見他興致不高,便安慰道:「你也不要多想了,生死有命。」

  陳遇槐臉上並未有傷心的神情,只是奇怪看她一眼,「不,我是奇怪,師父算到我還有一段塵緣,但陳家和我有聯繫的就只剩下陳夫人了。」

  「什麼意思?」杜靈和他離開陳府大門,下了台階往回走。

  「當年陳家只剩一人未親口和我斷絕聯繫,不然今時今日我也不用跑這麼一遭。」陳遇槐說道:「可是現在人死了,按理來說應該沒有這回事才對……」

  他忽然想起臨走時鎮揚子對他說的那番話,鎮揚子現在算不出他的命道,自然也看不出自己的塵緣。

  「我明白了。」陳遇槐反應過來,反而覺得鬆了口氣。

  杜靈看他一句話沒說完,又忽然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反倒被他搞懵圈了,「你明白什麼了?」

  「也許塵緣早就了結了。」陳遇槐和她解釋。

  此刻的天空只剩下最後一層金光,從屋檐上錯落照在地上,映著青色的石板上一片昏黃。兩人踩著落日往回走,只有影子時時跟隨。

  杜靈不是很理解看向陳遇槐,「小師兄你不傷心嗎?如果覺得難過,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和我說不會有人知道的。」

  陳遇槐有些意外,他抬起手拍了一下杜靈的肩,看著她道:「也許我只是冷血呢?」

  「冷血?」杜靈聽見這個詞有些沉默,隨後才搖頭,「那倒沒有。」

  陳遇槐摸了摸她頭髮,沒看她,只是望著前面的路,不知道在想什麼。

  杜靈二人一路回到客棧,因為明天要去郊外祭拜,杜靈考慮要買一些蠟燭紙錢,但都被陳遇槐否決了。

  杜靈看他真的不喜歡,也就沒有擅自做主,只是覺得陳夫人好歹生他一場,總該帶點什麼。

  晚上天氣忽然陰下來,外面不見月亮星辰,一直刮著冷風,晃得外面的枝椏連帶樹葉一直響。

  杜靈屋裡點著一支小蠟燭,放在不遠的桌上,這樣至少能讓她覺得安全。

  第二天醒來時,杜靈發覺外面天色灰濛濛的,外面還有嘩嘩的聲響,似乎在下雨。

  杜靈照常洗漱,坐在桌子前對著鏡子緩慢給自己梳頭髮。

  她如今也學會給自己綁頭髮,不需要再找其他人給她梳頭,確認自己著裝無誤後,杜靈才轉身去開窗。

  外面果然在下雨,抬眼所見天色陰沉,細密的雨絲下落,伴著冷風讓人清醒許多。

  發覺有雨順著風落進來,砸在她身上又冰又冷,杜靈這才將窗戶合上。

  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杜靈連忙轉身去開門,見陳遇槐站在門外,顯然是在等她一起出門。

  想到外面的天氣,杜靈問:「小師兄你不等雨停嗎?」

  「雨要是下到明天,你就不出門了?」陳遇槐揶揄看她,隨後轉身要下樓。

  他走到樓梯口處時,杜靈見了連忙追上去,和他一起下樓。

  儲物袋裡有油紙傘,杜靈找到傘撐開,看陳遇槐已經進了雨中,完全沒有撐傘的意思,連忙跟過去將傘罩在他頭頂。

  細雨迅速打濕傘面,杜靈看著外面細密的雨絲,往他身邊靠了靠,才轉頭看向陳遇槐,問:「小師兄,你沒有帶傘嗎?」

  陳遇槐覺得奇怪,眼睛注視著她,「有靈力護身,無需遮雨。」

  「可是現在不是在山上,會顯得很奇怪,更何況如今的承意對修仙之人並不友好。」杜靈說道,她手舉著傘有些酸,不過也不是不能忍受,也就沒說。

  「我習慣了。」

  陳遇槐看了她舉著傘的手一眼,他伸手將油紙傘從杜靈手中接過,傘面往她那邊傾瀉些許,目光看著前方瞧不清眼裡的情緒。

  杜靈想陳遇槐在山上一直獨身一人,在自己沒來浮黎山之前,翠雲峰就住著他一個人,杜靈不知道那是怎樣的感受,也不知道陳遇槐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她抬眼看向陳遇槐,正好瞧見他轉頭看自己,於是道:「小師兄你以前一個人會不會覺得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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