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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衣物稍厚,可他掌心抵在她的肩上,卻依舊仿佛觸摸到了底下的光潔細膩。

  「你讓朕來?」他的嗓音有些啞了,目光也變黯了。

  「是,求皇叔替侄媳更衣。」她仰著頭,用那雙盛滿水意的眉眼盈盈望去。

  他的掌心越來越熱,手指也自發地動起來,將繁複又端莊的衣物一層層剝下。

  該在夜晚閉合的睡蓮再度在他掌中悄然盛放,潔白的花瓣染了一層淡粉,仿佛被用畫筆著色了一般。

  他欣賞著掌中的嬌花,卻沒急著拿那身衣物過來,而是就著燭光細細揉過。

  蓮枝輕搖,花瓣飽綻,花蕊間慢慢滲出沁甜的蜜,融進露水裡,無聲滾落。

  指尖點了點隱在花瓣間的花蕊,睡蓮在水波間漂浮搖晃,作勢要閉合沉睡,卻沒得到任何機會,鼻尖湊到近前,一點點嗅著,時不時觸一下。

  「陛下、不是要賞燈……」

  她面色嬌艷,纖細的十指深入他被緊緊束在冠中的烏髮間,似推非推。

  「燈一會兒再賞,朕先賞你。」

  他目光往書案上一掃,頓時來了興致,直接將她抱過去,讓她翻身趴在案上。

  「乖乖的,別動。」

  他握著她的一隻手,帶著她拾起一旁的墨錠在硯台中一圈圈磨起來。

  「陛下要做什麼?」

  楚寧身下俱是冰涼的書案,忍不住瑟縮。

  他緊緊壓著她,似乎十分專注地磨墨,待磨好了,才提筆道:「朕要先在你身上做下標記。」

  說罷,不待她反應,柔軟冰涼的筆尖舔過墨後,便就著肩頭那片白膩,一筆一筆,慢條斯理地勾畫起來。

  「陛下,別!」她猛地捏住書案一角,想起身躲開,卻被他牢牢制住。

  「乖孩子,別動,若畫歪了,一會兒還得重畫。」他畫得心無旁騖,不急不緩,仿佛要畫出什麼稀世珍品來。

  楚寧動彈不得,只能忍著身後的冰涼細軟,勉力壓抑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畫完了,卻沒鬆開,而是俯下|身,輕輕吹未乾的墨。

  他湊得極近,似乎要將墨跡吹乾,直吹得睡蓮瓣蕊顫動不已,露水簌簌滾落才罷。

  他讓她面對自己跪在案上,扭過她的臉,與她一同看向一旁的銅鏡。

  銅鏡里,美人軟著身依在他懷裡,光潔的後背赫然繪了一朵墨色的蓮,蓮枝長至左腰下,花瓣則開在右肩胛下,在潔白肌膚的襯托下,既素雅,更美艷。

  「畫好了。」他捏捏她的臉蛋,又吻了吻她的髮鬢,取過那件薄透的紗衣替她穿上。

  蓮花被蓋住了,只留下個朦朧的影子。

  隔著紗衣,他低頭親吻蓮花的輪廓,墨香淡淡,鑽入鼻尖,令他心神蕩漾。

  「陛下,阿寧難受……」

  他停下動作,取過其他衣物,一件一件幫她穿上,動作不甚熟練,卻十分有耐心,直將衣扣扣得一絲不亂,才在她耳畔邊吻邊囑咐:「御筆畫的蓮花,一會兒賞完了燈,朕還要檢查,可不許弄壞了。」

  楚寧顫了顫,身上悄然起了一層疙瘩,只好紅著臉點頭。

  他從一旁的匣子裡取出個教坊司里的舞女偶爾會用的鮮亮面具替她戴上,再站到一邊打量一番。

  略收緊的衣物襯出她軟如柳枝的細腰,鑲嵌了寶石的艷麗面具則擋住她的容貌。

  如此,再沒人看得出來她的身份,只知是個美貌年輕的女人。

  「走吧。」

  他心中十分滿意,直接牽著她的手,毫不避諱地推門出去,往燈會的方向行去。

  ……

  燈會上,依然人頭攢動,歡歌與笑語交織不斷。

  果兒跟著魯國公夫婦二個在燈會中走了小半個時辰,雖還興致盎然,眼皮卻有些耷拉了。

  到底還是個剛滿十歲的小女孩,從白日起便一直情緒高漲,到這時候已困頓了。

  衛壽揉揉女兒的腦袋,笑著問:「果兒累了?要不要先回去睡下?」

  果兒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父親說了什麼,懵懵地點頭。

  「這孩子,近來玩得多了些,這會兒便累了。」許夫人無奈地拍拍她的肩,拉著她的手要送她回去,她卻抽回手搖頭。

  一旁的侍女明白她的意思,忙道:「夫人還是留下來與郎君再看看吧,宮中難得有這樣的盛況。奴婢替夫人將小娘子送回去。」

  果兒點頭:「果兒回去,母親與父親留下吧。」

  許夫人不放心,衛壽卻嘆道:「果兒到底大了,懂得體諒母親了。夫人便留下吧,咱們兩個難得有機會在一處走走。橫豎是在宮裡,有人領著,不會有什麼事。」

  這般一勸,許夫人也猶豫了,想了想,乾脆點頭,沖侍女道:「罷了,勞煩你將果兒好好的送回去吧,記得替她將被衾掖緊些,她夜裡睡得不踏實,總要將被衾蹬下去。」

  侍女一一應下她的交代,躬身行禮後,便帶著果兒穿過人群,往住處行去。

  出了按歌台,四下一下子僻靜起來,竹影在月光下搖曳,沙沙作響,聽在果兒的耳中,仿佛催眠的吟唱。

  她眼皮越發耷拉,邁出的步子也越來越小,越來越慢。

  侍女拉著她的手,感覺到她的困頓和無力,不禁停下腳步,問:「小娘子,路還遠,奴婢被您回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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