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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烈的矛盾感在心裡交織著,他卻並未感到太多憤怒,反而只覺體內燃起一簇火苗。

  她果然是個不一樣的女人。

  那張柔弱的臉龐在火光的映照下變得明麗動人,正隔著朦朦朧朧的薄紗沖他微笑。

  那笑裡帶著若有似無的暗示與引誘,勾得他心口一酥,整個人跟著興奮地緊繃起來,似乎急需要找個地方將體內翻湧的熱意發泄出來。

  「大家?」劉康等了半晌,未等到吩咐,不禁出聲提醒。

  蕭恪之猛地從榻上站起來,自顧自地穿上外袍,取下掛在牆上的弓箭,道:「去,讓人到後苑備馬,朕去跑幾圈。」

  劉康吃了一驚,不知他為何夜裡忽然要去後苑跑馬,怔愣過後,便吩咐了個小內侍出去準備,等他到時,馬已備好了。

  蕭恪之二話不說,背著弓箭翻身上馬,朝北面疾馳而去。

  太極宮占地頗廣,後苑除了有園林景致外,也留出充足的平曠坡地,別說一人跑馬,便是同時辦兩場馬球賽也不在話下。

  蕭恪之沒拘著馬兒的方向,只迎著秋夜涼風不停飛奔,偶爾憑藉極佳的目力,趁草木間有野兔、野雉躥過時,飛快地放出一箭,直跑了小半個時辰,身上出了一層薄汗後,才拉住韁繩,重回原處。

  方才射中的獵物早已被親隨們帶回,此刻一一擺在眼前等他發落。

  他翻身下馬,看著不算少的獵物,指著其中一隻未被射中要害,仍在動的野兔道:「這個給維摩,其餘的送去膳房吧。」

  侍衛們當即應「喏」,帶著獵物先行離開。

  他將背上的箭與弓取下交給內侍們拿著,又伸手扯了扯衣襟,讓外頭的涼風灌些進去。

  一番奔馳下來,體內的那股燥熱終於被暫時壓制住,就連腦海里也比方才清明冷靜了不少。

  清冷的月光下,他停下腳步,舉目望向神龍門的方向。

  那裡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零星幾盞宮燈點綴其間。

  寂靜的空氣里,他似乎能聽見自己內心越來越強烈的衝動。可在踏出第一步之前,他得先弄清楚那個女人到底想要什麼。

  ……

  第二日,從齊太后所居的百福殿到蕭煜暫居的萬春殿,都在午膳時吃到了蕭恪之夜裡從後苑獵來的野兔與野雉,就連前來太極宮祭拜的朝臣,也被他賞賜了烤兔肉與湯羹。

  眾人詫異的同時,不但疑惑聖人為何忽然在夜裡行獵,更驚嘆其絕佳的騎射技藝,就連在夜裡也能獵來這樣多獵物。

  那些近幾年來始終在朝廷中不受重視,只能領閒散職銜的武將們隱隱看到了希望,新帝此舉儼然有重用武將的意思。而一向自視甚高的文臣們,則個個要替自己捏一把汗,生怕從此遭到輕視。

  蕭煜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只覺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眼看一月期將滿,國喪一過,所有人便要脫下孝服,整個帝國將重回先前的秩序,停滯了整整一個月的軍國大事也要被重新搬上檯面,而他這個先皇的長子、大涼的儲君卻完全不知新帝到底要如何對付自己。

  第12章 太后  六郎,你看看我這侄女,如何?……

  隨著小祥、大祥、譚祭等階段一點點過去,哀痛逐漸減輕,眾人的喪服也由重變輕、由粗變細,終於迎來最後的發引落葬。

  在新君的帶領下,宗親與百官一同扶先帝棺槨至郊外營建好的帝陵,在最後的哭祭與三拜後,結束大行皇帝的喪儀。

  第二日,眾人脫下肅穆的喪服,換上尋常衣裝,逐漸恢復往日生活,停滯了整整兩個月的朝會終於重新開始。

  與此同時,十月末齊太后的生辰也被提上日程。

  萬春殿中,翠荷將一面將一支玉簪小心地插入楚寧的發間,一面道:「今年也不知怎的,太后竟會想起來要大辦生辰宴。」

  楚寧正站在銅鏡前仔細整理才穿好的衣物,聞言側身看了看肩上才被撫平的褶皺,道:「誰知道呢?興許是因為今年恰好是六十五的壽辰,照風俗該好好操辦一場吧。」

  話雖如此,翠荷卻道:「奴婢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楚寧也是這樣想的。

  齊太后雖縱著身後的齊氏一族弄權,自己卻更像個深居簡出的老婦人,每日吃齋念佛,生活儉樸,鮮少大肆操辦過生辰宴,即便今年恰好是六十五的大壽,也該顧及不久前才過世的先帝才是。

  這時候要辦壽宴,顯然還有別的意圖。

  「罷了,咱們今日先去看看,興許能猜出些什麼。」

  她和蕭煜在萬春殿住了一月有餘,如今喪儀過去了,蕭煜的身子也養好了,是時候該回東宮了。

  她原就打算今日要去親自去一趟百福殿,向齊太后問安,到底是長輩,不得不敬重些。誰知一大早,百福殿也恰好來人,說齊太后請她用過午膳後過去一趟。

  東宮和百福殿素來涇渭分明,她這個太子妃也不大能入齊太后的眼,這時候讓她過去,顯然是別有用意。

  待整理好儀容,楚寧又在殿中等了片刻,直到有從衙署過來的僕從帶來蕭煜公務繁忙,抽不出空回宮的消息,才起身獨自往百福殿去。

  這也都在意料之中。

  蕭煜與齊太后關係僵硬,若非必要,幾乎不去百福殿,從前每月幾次問安也都是她這個太子妃一人去的。況且,這幾日朝中也的確發生了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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