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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中沒有任何回應,甚至窗帷都不曾掀開一角。

  孟公子知道父親正在氣頭上,壯著膽子為自己辯解:「您有所不知,昨日將兒子害得狼狽不堪之人,正是方才那名婢女。趙家一群不上檯面的粗野武夫,連個婢女都管教不……」

  「混帳!」一聲呵斥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孟元博氣急敗壞地撩起窗帷,忍不住冒出一句粗口,「你懂個屁!什麼婢女?那是趙六娘本尊!打從她進門,我恨不得給你使了八百個眼色,你倒好,跟瞎子一樣,還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人,你讓我一張老臉往哪擱?」

  他越說越光火,音量不覺提高,一口氣罵完,才恨鐵不成鋼道:「還不滾進來?」

  孟公子如蒙大赦,翻身下馬,手腳並用爬進車中,猶在不甘地抱怨:「趙六娘堂堂一個千金貴女,先是在外與人動武,又自降身份假扮奴婢,我就想不通了,您為何要讓我娶這種……哎呦!」

  孟元博一摺扇敲在他頭上,終止了他的叫喚。

  他裝作閉目養神,不想再看這糟心兒子一眼。天曉得他是怎麼與趙六娘結仇,如此一來,拉攏趙家恐怕難上加難。

  那位貴人難得託付重任,自己卻鎩羽而歸,孟元博愁眉緊鎖,不知回頭該如何與對方交待。

  -

  「衛尉寺少卿孟元博及其長子孟洲?」

  姜雲琛聽罷暗探匯報,隱約想起曾經在叔祖父臨川王的壽宴上與孟洲有過一面之緣,沉默片刻,一言難盡道:「還真是什麼貨色都敢去趙家求親了。」

  暗探又一五一十地複述了孟元博父子回程途中的對話。

  包括兩人神色語氣,以及孟公子身上顯眼的茶漬。

  姜雲琛初時有些驚訝,到後來竟笑意難耐,握拳抵在鼻尖,才堪堪忍住。

  寥寥數語,他已經能夠猜到大致真相。

  ——趙晏得知孟家二人的來意,便打扮成婢女,企圖看看那孟公子是圓是扁,豈料兩人剛結過梁子,孟洲先前沒在她手下討得便宜,這次又栽了個大跟頭。

  是她會做出來的事。

  以她的性子,絕不可能聽天由命,完全把自己的婚姻交給長輩做主。

  他落下手,白皙修長的指節輕叩桌面,淡聲道:「繼續盯著,有新情況再來稟報。」

  頓了頓:「派人去調查孟洲昨日申時到酉時之間的行蹤,探清他在何處、經歷了何事。」

  說罷,他意識到自己這話似乎暴露了什麼。趙晏申初進城,酉初抵達觀德坊,她和孟洲起衝突,只會是在那段時間內——而他人在宮裡,卻對她回京的時刻了如指掌。

  好在暗探恪盡職守,除去分內之事,從來不會逾越多問。

  姜雲琛示意暗探退下,在靜默中陷入沉思。

  孟家求親一事倒是無需擔心,燕國公和趙將軍的態度不得而知,但趙晏鐵定看不上孟洲。

  就憑她給他的字條,短短三年,她的審美還不至於墮落到那般境地。

  他覺得蹊蹺的是,趙景明舉家剛回京不到一天,孟氏父子就急不可耐地找上了門。

  孟元博似乎也明白,憑藉他的官職和嘉順長公主皇室庶出的身份,孟洲向趙晏求親實屬高攀,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因此只能通過搶占先機,姑且一試。

  他為何要這樣做?是出於本意,單純想給兒子謀取一段好姻緣,抑或聽從了旁人的指示?

  如今趙家風頭正盛,難免會成為那些心思各異之人想要拉攏的對象,而聯姻是最簡單、又最有效的一項工具。

  但可惜,他們的如意算盤終究要落空。

  趙晏心目中只有他一人,他的父母弟妹都很喜愛她,她嫁入皇室,定然不會受委屈。

  而他自己……倘若必須從京城貴女中選擇一名做太子妃,她貌似也不錯。

  外表和內里都沒得挑,文武雙全,更重要的是,他與她從小一同長大,彼此知根知底。

  總好過盲婚啞嫁,成親後才發現脾性不合,形同陌路地度過一生。

  如是想著,姜雲琛心中塵埃落定,眼底浮起一抹微笑。

  他胸有成竹,只待趙家得知趙晏的心思,進宮請求父親賜婚。

  這次,他不會讓三年前的事重演,她將如願以償,成為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第6章 她動手打了太子。

  趙景明夫婦回到居處,當即傳趙宏前來問話。

  趙宏整個上午都在自己屋中研讀一本兵法,全然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聽母親詢問昨日之事,還以為是姐姐與她閒聊時提及。

  「那登徒子居心不良,對阿姐無禮,正被我撞見。」他回想當時情形,氣不打一處來,「光天化日之下,他竟敢令僕從阻攔阿姐去路,若不是怕給阿爹惹麻煩,我定要他們全部橫著離開。」

  裴氏與趙景明對視,從彼此眼中看到同樣的念頭。

  那孟公子看著文質彬彬,一副君子端方的模樣,背地裡卻做出如此令人不齒的行為。雖然他們本就沒打算與孟家聯姻,但往後給女兒說親,難保不會遇到其他金玉在外、敗絮其中之徒。

  「晏晏的夫婿,最好還是從熟悉的人家裡挑。」趙景明對妻子道,「知根知底,也免得像阿媛當年一樣,你我日夜提心弔膽,只怕她受委屈。」

  他們的大女兒趙媛與一個進京趕考的書生互相傾心,堅持非他不嫁,好在那人沒有辜負她的情意,摘得探花後,立刻來趙家求親,成婚數年,從未虧待她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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