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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妧都認真的聽了。
「雖說連日大雨,皇上說為了安全,才沒讓太后她們回宮,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貴太妃說出了自己疑惑,「可是行宮中出了什麼事?」
想來沈鐸還沒來得及告訴貴太妃。
阿妧遲疑了片刻,將自己和公主被人擄走的事簡單提了兩句。她低聲道:「皇上許是存了清查的意思,這才遲些命人去接。」
她話音未落,貴太妃再也坐不住,立刻走下來將阿妧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娘娘,妾身和皇嗣都好,皇上及時救了妾身。」阿妧扶著腰起身,大大方方的讓貴太妃看,又道:「請您放心。」
貴太妃懸起來的心這才重新放了回去。
「這其中少不了太后的手筆!」貴太妃咬緊了牙關,眸中透著一絲慍怒。「端王的能力和性子我清楚,若沒人挑唆幫忙,你和公主定然不會有此遭遇。」
阿妧點點頭,道:「聽說端王被滾落的石頭砸傷了腦袋,昏迷了數日。如今雖是醒了也糊塗得很,眼下皇上將他關在宗人司。」
那日給鐸哥兒傳信的人,必定也跟這件事脫不開干係。
貴太妃立刻想起那日沈鐸收到的紙條,可太后又為何會擄走阿妧和公主?
起碼在外人眼中,阿妧是太后的人,受寵又懷著皇嗣,實在是沒道理。
行宮中看似風平浪靜,怕是有人從沒安分過。
如今太后舉薦到後宮的宮妃,跟去行宮的剩下皇后和溫昭媛。皇后先前因為吳嬤嬤的事被牽連一直在青鸞殿沒出來,剩下的便是溫昭媛了……
即便真的是她,她做事素來縝密,怕是已經毀掉了證據。
「阿妧,這件事讓皇上去查,我也會留意的。」貴太妃握住了阿妧的手,叮囑道:「你懷著身孕,身子一日比一日沉。若你思慮過重,對腹中皇嗣不好。」
阿妧恍然。
若有人時常借力打力生出事端,以致於自己惶恐不安,心神不寧自然更容易出事……
那她還真是懂得怎麼折磨人!
「妾身記下了。」阿妧心有餘悸的撫上肚子,咬牙道:「妾身會保護好肚子裡的孩子。」
***
行宮。
蓬萊居。
連日來下了幾場大雨,好不容易才放晴,炙熱的日光稍稍驅散了令人心煩意亂的潮濕和悶熱。
「皇上還沒有旨意接哀家和宮妃沒回宮?」馮太后沉聲道。
趙峋回去後並無動作,似乎也沒再往她身上懷疑,又得知端王腦子出了問題,她才鬆了口氣。可沒多久就發現了不對,皇上像是把她們都晾在了行宮中,並沒有讓人來接的意思。
縱然是因為天氣的緣故,可眼看已是六月中旬,皇上總該有個話罷?
「回娘娘的話,還沒有消息傳來。」張嬤嬤小心翼翼的回道。
起初皇上只帶阿妧回宮,馮太后以為是他是為了要哄哄他的美人,獨寵她些日子。
馮太后皺起了眉,皇上到底存了什麼意思?
正當馮太后琢磨著該如何解決時,忽然門外響起了素心的聲音。
「太后娘娘,崔總管奉皇上的旨意來看您——」
皇上竟派了崔海青來?
馮太后有些驚訝,給張嬤嬤使了個眼色。
張嬤嬤會意,立刻迎了出去。
「奴才給太后娘娘請安。」崔海青進來後,恭恭敬敬的給太后行禮。
馮太后抬了抬手,道:「平身。」
「太后娘娘,皇上惦念著您的身體,特意派奴才前來問安。」崔海青恭聲道。
馮太后和顏悅色道:「哀家好多了,皇上和昭妃可還都好?」
「回太后娘娘的話,皇上正是讓奴才來告訴您呢,昭妃娘娘和皇嗣一切安好,請您放心。」
這本是極尋常的一句話,馮太后難免多想是不是一語雙關。
「皇上說,如今暑氣重,本該陪您在行宮避暑,卻因國事繁忙不能陪伴,實在心中不安。」只聽崔海青繼續道:「眼下留在行宮的宮妃中,您看可有一二入眼,能替皇上在您跟前盡孝的?」
崔海青話音未落,馮太后眼底閃過一抹錯愕。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太后娘娘,皇上說怕您禁不起夏日裡的車馬勞頓,等天氣涼爽些再接您回去。」崔海青從容的道:「若是您需要,讓這些宮妃都留下也是可以的。」
馮太后聞言,心中惱火極了。
難怪趙峋遲遲不派人來接,竟是準備讓她留在行宮中麼!
「你回去稟告皇上,就說哀家已經大安,不需要再留在行宮中!」馮太后臉色不大好,語氣也有些生硬道:「哀家和諸位宮妃一起回宮便是。」
崔海青有備而來,鎮定的道:「太后娘娘,皇上曾吩咐奴才,務必將他的一片孝心轉達。」
呵,她還以為趙峋顧忌朝局的安穩,不會將事情鬧大,原來在這兒等著她!
「若哀家執意要回去,皇上又要如何?」馮太后語氣冰冷的道。
崔海青不卑不亢的道:「皇上說若您執意回去,便是對服侍的人不滿。皇后和溫昭媛是平素到您跟前走動最勤的,不若讓二位娘娘留下替他盡孝。」
他才說完,只聽「啪」的一聲,馮太后手中的佛珠拍在了小几上。
趙峋簡直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