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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容華覺得奇怪極了,下意識的就想到琢玉宮的主殿。
她在宮中向來安分,跟宮妃們也素日沒有什麼走動,唯有跟阿妧親近——難道是阿妧出了問題?
雖是心中有些慌亂,蘇容華仍是鎮定的讓宮人配合她們,她沉靜的問道:「這位姑娘,昭儀娘娘的主殿是否也在檢查?」
那人有些驚訝,還是恭敬的應了聲是。
蘇容華看著來人翻動了她的梳妝檯、衣櫃、甚至她的書櫃——
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左右她房中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蘇容華便留下彩英看家,自己帶著彩屏去主殿看阿妧。
但主僕二人到了主殿的門前時,卻被人攔了下來。
「給容華主子請安。」站在門前的人竟是福寧殿的小路子,他本是皇上身邊的人。「昭儀娘娘身子不適,不便見客,還請您先回去。」
她點點頭,沒有過多糾纏就扶著彩屏的手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她特意往阿妧先前住的凝汐閣附近走了走,看到那裡竟也有動靜,蘇容華這時才真正意識到問題所在,難道阿妧做了什麼事被皇上發現了不成?
蘇容華定了定神,縱然她想找人幫忙,也該先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
她回了繡春閣,見她們已經查完了書櫃,便拿了本書在書案前坐下。
佯裝讀書,蘇容華留心聽著周圍的動靜。這次來的宮人很是謹慎,對話都是輕聲細語。蘇容華隱約聽到她們在查香料、藥粉之類的東西,心中有了些猜測。
若是有人給阿妧下藥,皇上總不至於扣住阿妧罷?
難道是阿妧自己?
蘇容華被突如其來的念頭嚇到了,險些撕了手中的書。
阿妧那樣聰慧通透的人,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她在心中默默的期盼著,希望這只是一場誤會。
琢玉宮主殿。
「娘娘,您該喝藥了。」茉香端了藥進來,送到了阿妧床邊。「這是劉太醫新開的方子,能緩解您的腹痛。」
阿妧接過來,忍著胃裡的不適,一口口喝了下去。
朱蕊遞了水給阿妧漱口,她數次欲言又止的望著阿妧,卻礙於有人在,始終沒說出口。
「茉香,幫我取些蜜餞來。」阿妧吩咐了一聲,只留下了朱蕊。
明知這樣的行為很容易會讓趙峋懷疑,阿妧還是要叮囑她幾句話。
「香料的事,你照實說就是,是我讓你藏的。」阿妧壓低了聲音,飛快的道:「別提隗吏目,只說我每次都是背了人,自己悄悄的服用。」
「皇上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應該不會為難你們。」
這些日子,她走得太順了。
阿妧認認真真的反思,前幾次她拼著傷害自己得到了趙峋的信任,拿捏著分寸討好他,終於到了從二品昭儀的位份。
這次她存了私心,妄想憑著小聰明再糊弄過去,終於碰了壁。
狡辯只會讓趙峋更憤怒,查到她私藏的香料是遲早的事。
阿妧已經想好,等到趙峋質問時,便承認下來。
「娘娘,那您呢?」朱蕊紅著眼圈,壓下心中的驚慌。
最差又能壞到哪裡去?
不過是她失去恩寵,眼下皇上和太后還未完全撕破臉,皇上暫時也不會太過嚴厲的處置她。
再以後,就不是她能想的事情了。
最壞的結果她已經想過,心中反而平靜了下來。
「別擔心,我沒事的。」阿妧笑了笑,小聲道:「你要好好的,往後還能幫著貴太妃給九皇子報仇。」
朱蕊還想再說什麼,只聽外面有人進來,便飛快的住了聲。
***
福寧殿。
崔海青帶著人擺好晚膳後,來趙峋面前勸了一次,見皇上還是面沉如水的批摺子,他便沒敢再勸。
眼看著已經過了用膳的時辰,皇上還沒有起身的意思,崔海青不由犯了愁。
往日裡還能用熙昭儀的名義勸一勸,如今皇上這怒氣正是由熙昭儀而起,他左右為難,只能候在一旁。
「琢玉宮今日的晚膳是何處送去的?」趙峋筆下沒停,似是隨口問道。
見皇上心中仍是記掛著熙昭儀,崔海青忙道:「回皇上的話,奴才找了專人去御膳房盯著做的。」
趙峋淡淡的應了一聲,沒再說別的。
崔海青咬著牙勸道:「皇上,晚膳已經擺好。」
「朕不吃,撤了。」趙峋頭也不抬,撂下筆,翻過了一頁書。
皇上看似平靜,崔海青卻知道這簡直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只差從琢玉宮查到證物,皇上這怒火才會發出來。
他答應著退下,心中暗暗期盼熙昭儀並沒有真的胡亂吃藥。
眼看時辰鍾已經指向了亥時,崔海青想著要不要送些宵夜過去,只見皇上派去琢玉宮查證的人已經回來了。
「皇上,這是在凝汐閣發現的。」只見一個梨花木的雕花匣子被端了上來,裡面放著一枚錦袋,打開後是用油紙包好的香料。
聞到淡淡的香味傳來,不用來人開口,崔海青已經能猜到這是什麼。
正是皇上曾賞給熙昭儀的香料,當時裡面摻了些避子的藥物。
這些本該都被清理掉了,可竟又被發現了凝汐閣,原先熙昭儀住的地方。
難道做這件事的人真的是熙昭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