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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眾人目睹了皇上失態的狂奔到了熙昭儀身邊,將她抱了起來。
「阿妧,阿妧——」他看著阿妧煞白的小臉兒,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阿妧費力的睜開了眼,雙手緊緊捂著肚子,淚珠大顆大顆的從腮邊滾落。
「皇上,我,我肚子好疼啊!」她神色痛苦極了,眼中充滿了驚恐:「孩子,咱們的孩子會不會有事!」
熙昭儀自己看不見,可後宮眾人卻看得清楚,她出了那麼多血,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阿妧,別害怕,孩子一定會沒事的。」趙峋抱起了阿妧,就要往回走。
他厲聲道:「崔海青,立刻讓劉太醫、胡太醫去琢玉宮候著!」
阿妧無助的靠在趙峋懷中,蒼白的唇瓣都在顫抖。「皇上,皇上一定要保住妾身的孩子……」
趙峋從未有過這般心痛的感覺。
一起摔下來的楊美人嚇傻了,若熙昭儀小產,她怕是難逃一死。
「皇上,皇上妾身不是有意撞到熙昭儀的!」楊美人顧不得身上摔得疼痛,爬過來抓住趙峋的衣擺。「妾身也不知被誰推了,才撞上了熙昭儀……」
趙峋滿心都是阿妧和孩子,哪裡顧得上聽她哭訴。「滾開!」
楊美人害怕,不肯放手。「皇上,皇——」
她話音未落,忽然悶哼一聲。
趙峋抬腳將她踢到了一旁,眼神如凜冬般冰冷刺骨。
「若熙昭儀和皇嗣有半分不妥,朕要了你的命!」
楊美人聞言癱軟在了地上,早有宮人將她拉走看守起來。
趙峋抱著阿妧上了鑾輿,張皇后等人忙也各自上了攆轎,跟去琢玉宮。張皇后留了溫昭媛照看才跌傷的何修儀,至於絕望的楊美人沒人關心,眼下熙昭儀若小產,皇上的震怒無人能承受。
***
琢玉宮。
阿妧被趙峋抱回了房中,她的血滴落了一路。
張皇后觸目驚心的看著血跡,心中發慌,這個孩子定是要保不住了。
內殿。
趙峋放輕了動作將阿妧放在床上,阿妧捂著肚子呻-吟聲不斷。
「阿妧,咱們的孩子一定會沒事的。」趙峋抓著阿妧的手,試圖給她些支撐。「別害怕,太醫就到了。」
阿妧勉強點點頭,她額上滲出汗珠,感覺身下有一股股熱流湧出。
疼倒不是她作偽,她來癸水向來是小肚子疼的。
胡太醫和劉太醫聽到是熙昭儀從繪芳殿前台階摔下來便覺得心中不妙,熙昭儀這胎怕是保不住。
兩人上了年歲,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已是氣喘吁吁。隗秋平背著藥箱跟在他們身後,也趕了過來。
「快來看看熙昭儀!」趙峋讓開了位置,心急如焚的道:「務必要保住熙昭儀腹中的皇嗣!」
胡太醫故意慢了一步,讓劉太醫先去診脈。
隗秋平見胡太醫怕事,心中反而鬆了口氣,忙打開藥箱幫著劉太醫。
「劉太醫,務必要保住本宮的孩子……」阿妧忍耐著痛苦,聲音顫抖的道。
劉太醫搭上阿妧的脈,隱約感覺有些不對。
「劉大人,昭儀娘娘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好,是不是要先穩住娘娘?」隗秋平在一旁用極輕的聲音道:「別因小失大。」
他的話提醒了劉太醫,他回身取銀針時撞上了皇上的目光。
皇上還從未有這般亂了心神的時候,他赤紅了眼望著床上的熙昭儀。
「劉太醫,不要管本宮,先保住本宮的孩子……」阿妧抬高了些聲音,她細細的哀求道:「本宮要孩子沒事!」
趙峋意識到可能是阿妧身子也有不妥,當機立斷道:「先保住熙昭儀的身體無礙。」
劉太醫聽了趙峋的話,當即有了決斷。
熙昭儀如此牽動皇上,她還會有更多的恩寵,再懷上皇嗣——上次熙昭儀質疑自己是否有孕,皇上的態度分明是傾向熙昭儀懷上的,皇上待熙昭儀似有兩分真心。
「是,臣遵旨。」
見劉太醫準備施針,趙峋過來握住阿妧的手道:「阿妧,別怕。」
阿妧疼得愈發說不出話來,她下唇都咬出血來。
「還請皇上暫避片刻,臣要替熙昭儀施針保胎。」劉太醫道。
趙峋本想留下,阿妧卻很堅持,說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無奈,趙峋只得先出去。
張皇后等人都等在外面,見皇上出來臉色難看得厲害,誰都不敢上前去問。
裡面時不時傳來熙昭儀壓抑不住的痛苦喊聲,每一聲都狠狠敲在趙峋心上。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針線筐中,小小的肚兜還沒繡完。就在昨晚,阿妧還滿心歡喜的給他展示自己的成果,她還期待著孩子會動,期待著以後的生活——
可今日她身下的血是如此刺目,他們的孩子,即將離他們而去。
時間一點點流逝,從沒有什麼時候比此時更煎熬。
忽然,胡太醫走了出來,跪在了趙峋面前。
「皇上,臣等無能,熙昭儀腹中的皇嗣沒有保住——」
聽到這個消息,在場多半的人心中都鬆了口氣。畢竟失去孩子,離著失寵也差不多了。
趙峋霍然起身,還不等張皇后想好安慰的話,他立刻走進去看阿妧。
阿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劉太醫和隗秋平跪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