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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貴妃解除了禁足後,便不好再稱病不出,開始按時來坤儀宮給皇后請安。
「平身。」鄭貴妃雖是厭惡阿妧到了極點,她臉色再不好看,也不敢再刁難阿妧。
皇上對阿妧和腹中皇嗣看重,她總不能違逆聖意。
見鄭貴妃什麼都沒說,直接進了坤儀宮大門,落後了一步等著看好戲的何修儀,難免有些尷尬。
若論位份,阿妧比她高,可她身份尊貴,怎麼能向個出身低微、原先處處不如她的人低頭?
阿妧也見到了何修儀,她唇邊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對上何修儀不忿的神色,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她的昭儀之位是皇上封的,若懦弱退讓,豈不是辜負了皇上的苦心?
「熙昭儀安好。」一道溫和的聲音從一旁響起,來人是溫昭媛。
雖是阿妧還排在她前面,可她仍是沒什麼壓力的朝著阿妧先笑著問好。
「溫昭媛好。」阿妧笑著點點頭回禮。
見何修儀仍是硬撐著沒行禮,溫昭媛皺眉道:「何修儀,你是三品修儀,怎麼還不向熙昭儀見禮。」
這話阿妧說了就是自恃身份欺壓品階比她低的宮妃,畢竟何修儀沒說不行禮。由溫昭媛出頭,便合情合理的多。
阿妧對溫昭媛的周全妥帖又多了些認識。
「給熙昭儀請安,給溫昭媛請安。」何修儀這才不情不願的上前見禮,動作也很敷衍。
到底她還是低了頭。
阿妧和溫昭媛點點頭,一道走了進去,何修儀感覺周圍的人似是都在看好戲,她漲紅了臉,死死捏著手中的帕子。
等人都到齊時,張皇后才走了出來。
阿妧的新位置在慧妃的下首,對面是寧昭容。
大家的目光有意無意的都落在阿妧身上,自從她被診出有孕後,還是頭一次見她。
她氣色極好,那張本就嬌艷的面龐更美了些,比起冷著張臉的鄭貴妃,顯然是天差地別。
難怪都說居移氣養移體,宮女出身的她也隱隱有了幾分貴氣。
大家的話題是都圍繞在阿妧腹中的皇嗣身上,何修儀也不敢陰陽怪氣,只沒吭聲便是了。
等到快散了時,一直沉默的鄭貴妃開了口。
「皇后娘娘,妾身求了皇上恩典,讓家中堂妹進宮陪伴。」
她話音未落,不少人都驚訝的睜大了眼。
入宮陪伴的意思,就是要把人送給皇上罷?
熙昭儀得寵,鄭貴妃也坐不住了。
張皇后挑了挑眉,微微笑道:「既是皇上准了,本宮也沒意見。」
向來高傲的鄭貴妃,也終於向現實低頭。
偶有恩寵的人也就罷了,已經許久沒被寵幸過的陳貴人等人,雖是看了鄭貴妃好戲,心中很不痛快。
好不容易阿妧不能侍寢,貴妃還安插進人來爭寵。
在座的人心中都清楚,很快這裡坐著的人,又要多一個。
***
琢玉宮。
阿妧搬到了主殿的那日,趙峋午膳後便讓人來傳旨,說是琢玉宮晚上接駕。
哪怕是阿妧有孕,她接駕的日子仍是最多,餘下的便是景和宮、坤儀宮、還有慶春宮。
鄭貴妃那個堂妹已經入宮,阿妧還沒見過,聽說是個貌美嬌媚的姑娘,身子骨瞧著像好生養的,宮中暗地裡有傳言,這像是比著熙昭儀找的。
阿妧識趣的沒有過問。
入夜。
趙峋來時,阿妧正在內殿候著。
「深秋夜裡涼,您且用些去去寒。」阿妧陪著趙峋在軟塌上坐下,遞上了一碗暖胃的補湯。
趙峋沒有拒絕,嘗了一口道:「熙昭儀是不是又把自己該喝的補湯給朕,怎麼有些藥材的味道?」
「皇上,您可冤枉妾身了。」阿妧杏眸睜大,有點委屈的道:「妾身可是特意讓小廚房做的,您不信問問青蘭她們。」
「誰讓你不老實。」趙峋還有些不信,挑了挑眉道:「上次你把御膳房給你琢磨的滋補湯給朕喝,還騙朕。」
青蘭等人早就抿唇笑了起來,出來給阿妧作證。
阿妧早就吩咐小廚房皇上愛吃的膳食,兩人用過晚膳後,趙峋陪她在軟塌上看了會兒畫冊,帶她在廊廡下散步了一刻鐘,便回到了寢殿中。
戌時才過,阿妧張羅著早早歇下。
顧及她懷著身孕,趙峋不敢有什麼慾念,只擁著她躺在床上。
「今兒累著了?」他見阿妧還沒閉眼,低聲問道。
阿妧搖了搖頭,她抬起纖細柔嫩的手,輕輕撫在他的眼下。「妾身瞧著您有些累,眼圈兒都有點發青。皇上必是忙於政務,倒不顧著龍體。」
趙峋捉住了她的手,心底有些觸動,甜言蜜語隨口而出:「看著你,朕就不累了。」
「您就愛哄妾身高興。」阿妧翹了翹唇角,抬手替他按摩著頭,想讓他舒服些。
無論出於何種目的,皇上都待她不錯。
「阿妧,你說你喜歡朕,是什麼時候的事?」趙峋忽然開口問道。
阿妧被問住了,可她回答時卻沒有半分遲疑。
「之前就聽說您在邊關殺敵的事,心中敬佩不已,仰慕您是個大英雄。」阿妧聲音在夜裡格外清越,如同小溪潺潺流過:「後來有一次您抱著大公主來給太后娘娘看,您笑得溫柔極了。妾身只是個小宮女,遠遠的望見,便覺得您是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