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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妧不負眾人期待,露出強顏歡笑的神色。

  內殿。

  趙峋坐在鄭貴妃的塌邊,看著鄭貴妃蒼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眸,神色不似往日情濃。

  「你們主子是怎麼病的?」趙峋將春月叫了過來,聲音中透著幾分冷意。

  春月見皇上神色不對,忙跪下道:「娘娘是昨夜著了涼,才引發舊疾。」

  偏偏是在阿妧生辰的當日發作,這爭寵之意分明。自己還記得她的付出,記得她的情意,可這些日子來,她做得愈發過了,一再試探他的底線。

  如今,竟用糟蹋自己的身體,來威脅他。自己已經給她四妃之首的貴妃,恩寵也是最多的,她偏要跟個小小的從四品貴儀爭風吃醋。

  趙峋最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驀地想起那日在阿妧宮中,她忍著痛苦,強笑著說自己無事,非要讓他離開。

  若阿妧真的用了那藥,所受痛苦遠超過鄭貴妃。

  外殿的宮妃們都散了,皇后也已經離開,皇上是給主子留了顏面的。可許是主子的藥里被加入了安神的藥材,這會兒已經睡了過去,原本計劃要留皇上過夜的。

  春月有些焦急,不知該怎麼辦好。

  「朕先走一步,兩位太醫都在這裡,貴妃會無事的。」

  趙峋起身,深深的望了一眼鄭貴妃,拂袖離開。

  ***

  凝汐閣。

  阿妧回去後,重新沐浴更衣。

  宮人已經知道今日她的生辰宴被鄭貴妃給攪黃了,都小心翼翼的服侍著。

  「替我取壺芙蓉露來,我要去後院坐坐。」阿妧吩咐了一聲,讓青梅取出了那件霧雲紗裙。

  鄭貴妃想要打壓她,放到今日可是選錯了。

  皇上正在考驗她,正是待她濃情意蜜的時候,又早早送了她生辰禮物,怎麼會真的不管不問?

  雖是夜裡有些風涼,阿妧還是換上了那件天水碧的霧雲紗裙,也不許人服侍在旁,自己坐在凝汐閣後院的石凳上,自斟自飲。

  阿妧不會飲酒,才喝完兩杯,便覺得雙頰隱隱生熱。

  連朱蕊都不能近前,茉香等人只得遠遠的看著,猜測著自家主子定是傷了心。

  皇上待主子那樣的好,如今鄭貴妃還是能輕易的將皇上搶走。

  看著時辰鍾已經指向子時,茉香對朱蕊低聲道:「要不要把主子扶回來,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

  朱蕊知道阿妧這麼做必定有自己的道理,當著青梅和青蘭的面,她只能無奈的搖頭道:「沒瞧見主子特意換了衣裳,定是心中想著皇上,咱們怕是難以勸動。」

  正說著,忽然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她們聞聲轉頭,看向來人竟是皇上時,嚇了一跳,忙要蹲身行禮。

  趙峋擺了擺手,讓她們不必出聲。

  天色已晚,周圍一片闃靜,只有蟲鳴和風聲送來些許花香,阿妧孤單的坐在石桌前。

  他一直知道,阿妧是極美的,眉目精緻,嫵媚多嬌。

  今夜她特意穿了他送的霧雲紗製成的裙子,那雪白的肌膚映著天水碧的顏色,在月光下竟隱隱有種瑩潤如玉的感覺。手臂上鬆散披帛輕盈又飄逸,仿佛真的如一抹雲霧在她身前似的。

  趙峋驀地想起在清涼苑中,自己隨口說的讓她生辰那日穿著,她是沒有忘的。

  他放輕了腳步聲,一個人走到阿妧身後。

  「阿妧。」他走到她身邊坐下,低低的喚她的名字。

  阿妧有些遲鈍的側過頭,醉眼迷離的望著他,忽然扯出一抹笑容:「皇上,是您嗎?」

  說著,她又倒了一杯酒,仰頭灌了下去。

  方才聽朱蕊說,她回來後什麼都沒吃,只拿了壺冷酒自己喝。

  趙峋握住了她瑩白的手指,她指尖已經冷透了,顯然已在這裡坐了許久。

  「不,你不是。」阿妧搖了搖頭,又要去倒酒。

  先前還未見過阿妧喝酒的模樣,趙峋也拿不住她的酒量如何,這會兒是不是已經醉了。

  「怎麼不是?」趙峋耐著性子道:「阿妧,你……」

  他話還沒說完,只見阿妧搖了搖頭,掙開了他的手,趴在了石桌上。「皇上、皇上去看貴妃娘娘了。」

  若在清醒的時候,阿妧向來知情識趣,從未有過拈酸吃醋的舉動。

  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趙峋越要將她帶起來,阿妧偏要躲。她自己站了起來,張開雙臂轉圈。

  「好看嗎?」阿妧的杏眸在月色下愈發清亮,她手臂上的披帛隨之飄起,如同騰雲而來的仙子一般,仿佛隨時都會離開。「我要穿給皇上看,皇上一定喜歡……」

  「這是皇上送我的禮物呢,獨一無二,只給我一個人的。」

  她自己踉蹌著轉了兩圈,眼看要站不穩摔倒,趙峋忙將人撈入自己懷中。

  「不會喝,就不要逞強。」趙峋見懷中的人粉面生春,媚眼如絲,望向他時,眼神卻都凝不到一處去,顯然是醉了。

  阿妧不肯安分,還要掙扎著下去。

  「想見皇上?」趙峋拿出哄大公主的耐心,問她。

  阿妧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即便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那抹痛苦似乎深深刻在她的心上。

  「不,我不能見。我不要皇上不高興。」

  原本只想來看一眼就走的趙峋,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刺中,他抱著她回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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